——好感度负数怎么刷？


    而且现在主线进度为0。


    苏亦水躺在床上睡不着觉，一旁的施可然早就昏睡过去。


    她们两个一起吃饭、聊天、聊过去舞团里发生的种种，聊到忘记给手机充电，聊到扫地机器人都嫌吵。


    看着她躺着被枕头压到柔软的侧脸，安详又美好。


    苏亦水很少有闭上眼睛就熟睡的时候，和施可然一起睡时，会莫名觉得安心。


    苏亦水温柔地注视着她，把那一缕吃进嘴巴的头发拨出来。


    她沉入睡眠。


    苏亦水突然很想做一个烂漫的梦，非理性的，对现实的背叛，把梦记住，早上起来时再好好聊聊。


    外面的天色白净，阳光直照窗帘，透进来像一块清凉的抹茶冻。


    施可然难得在周日睡到自然醒。


    苏亦水醒来后感觉自己的灵魂和肉·体已经被分解了。


    “昨天练太狠了。”苏亦水痛苦地从床上爬起来，都是太久没有锻炼的缘故，肌肉会格外酸痛一点，这和她太久没练软度一样，腰胯都会回笼。


    施可然倒是没有太大的感觉，她每天都健身，这点量算不了什么，她只在这儿待一晚上，第二天还要上班。


    “等等，我突然想到一件事。”苏亦水正好趁着家里有人在，安全一点，“约人上门来取件。”


    “对，我在这里安心一点。”施可然平常练散打，一般量级的男性都能轻松撂倒，她把自己的短袖撩上去，露出结实的肱二头肌，这是她最引以为傲的地方。


    苏亦水给那个买家发消息。


    【地上水循环：在吗？现在有空吗？】


    对面秒回。


    【永不接关：在。】


    【地上水循环：你现在可以叫顺丰上门来取件了，我只保证快递员来之前手办是完整的，有什么其他要求你自行解决。】


    【地上水循环：地址/宴北市岭东区温水湾三号八幢2102联系电话：18519090925】


    对面看到消息后过了将近五分钟，对话框一直正在输入。


    也不知道是多长一串小作文。


    【永不接关：！】


    【永不接关：一v一\\\】


    苏亦水一时间没看懂。


    【地上水循环：是有什么问题吗？】


    【永不接关：是1的意思。】


    苏亦水把消息递给施可然看：“这妹子也太萌了吧。”


    【地上水循环：就只有下午三小时，过时不候哦～】


    【永不接关：。】


    梁崇原的指尖有些发凉。


    手机屏幕上那行地址像一枚烙铁，烫得他视线有些模糊。


    宴北市岭东区温水湾三号八幢2102。


    他认得这个地址。上面，每一个数字，每一个汉字，他都认得。


    心脏突兀地重跳起来，一下，又一下，撞得胸腔隐隐发痛。一种近乎荒谬的混乱感攫住了他，血液似乎瞬间涌向大脑，又在下一秒褪得干干净净，留下一种晕眩。怎么会是这里？怎么会是……她的地址？


    手指悬在键盘上方，微微发抖，打出来的字打了又删，删了又打。五分钟，他竟然组织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只能打下一串荒谬且意义不明的符号。


    梁崇原找了这个手办将近一年，第一次见他居然是在“垃圾堆”里。


    他仅仅花了两秒钟就决定把手办从那个脏乱差的地方拯救出来。


    这个周年限量是森林主题的，等身手办的后背缠绕了一圈蕨类植物，上面的每一片叶子都雕刻精致，苔藓制成的极为精细的地台，人物主体的每一根发丝都呈现出飘逸的弧度，稍微不小心碰撞就会导致断裂，整件手办重且易碎。


    市场价早就被炒到三万左右。


    梁崇原认为自己有必要和她说清楚价格。


    只是，这件事太像一场处心积虑的“巧合”，可偏偏又荒诞地存在着。


    他的心脏跳得更快，几乎有些呼吸困难，额角渗出细密的汗，一种久违的、近乎恐慌的情绪细密地在那扇门前铺开。


    梁崇原在手机上下单，没过一会儿就收到了顺丰小哥的电话。


    “喂，你刚刚下单了吧。”顺丰小哥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寄件和收件的地址，竟然在同一栋楼的同一层。


    “对。”


    顺丰小哥疑惑：“我看你是这边的寄件和收件的地址不是在同一栋楼里？还需要下单吗？”


    “嗯。”


    顺丰小哥哪里知道邻居间也可以井水不犯河水：“算了你加一下我微信吧，把物品照片发一个过来。”


    梁崇原把照片发过去。


    【顺丰：你这个还需要挺多气泡膜的。】


    【顺丰：这妹子家有也是够乱的。】


    梁崇原皱了皱眉，眼中闪过一丝嫌恶，他点开那张照片放大，这才注意到苏亦水发在闲鱼上的照片角落出现了她的一双高跟鞋。


    寻常人根本不会注意到这种细节。


    这种轻佻的称呼，瞬间让梁崇原感到生理性地不适。


    他迅速撤回了那张照片。


    【梁崇原：…】


    【梁崇原：你不用来了。】


    语气冷硬，不留余地，说完后就把账号拉黑。


    可心里的那股嫌恶感，却并未随着屏幕熄灭而消散。


    他必须用一种更可控的方式来了结此事。


    梁崇原叫了闪送上门。在等待的过程中，他从杂物间里找到了一个大号的全新纸箱。


    他把寄件地址选在了自己家，把收件地定在公司。


    十几分钟过后，门铃响了。


    “您好，我来取件。”


    梁崇原简单观察了一下：“抱歉，耽误你一点时间，我的取件地址填错了。”


    闪送小哥：“您说。”


    “物品在2102。麻烦你取得时候注意一下，翅膀和地台部分是可拆卸的，不要用蛮力，腿部机身外壳有暗扣，拆完之后再把躯干部分分离……”


    闪送小哥看着手机屏幕上的手办，头都大了，日常给有钱人送花送蛋糕，送手办还是第一次，他怕弄坏了自己赔不起：“老板，您这个我很难办啊，要不您自己来。”


    实在是没办法了。


    梁崇原：“收款码给我。”


    他打算用金钱打动人。


    闪送小哥也颇为为难：“要不我把马甲借给你。”


    梁崇原看着他身上的衣服，顿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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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距离约定时间只剩一个小时。


    “咚咚——”


    “您好，预约的下午三点，上门取件。”


    苏亦水就在几分钟前收到买家的消息，听到敲门声后，她甚至没来得及穿鞋就跑过去开门了。


    来人是一个穿着蓝色马甲戴着黑色帽子卫生口罩的闪送小哥。


    苏亦水看见来人的样子，脑子里一闪而过极为短暂的疑惑：不是顺丰吗？


    但如果是同城的话叫闪送也能理解。


    “进来吧，呃，家里没拖鞋。”


    闪送小哥蹲下身子利落地套上鞋套，起身时压低了帽檐。


    ——准备的还挺充分。


    苏亦水领着他到了手办前面。


    小哥：“您介意我把周围清扫一下吗？”


    苏亦水挑眉，这是，什么情况？


    苏亦水：“没关系你扫吧，别动我的私人物品。”


    她指的是满地的高跟鞋？


    苏亦水从家里寄过来的快递全部堆在这一个房间，大包小包的购物袋，各色的衣服外套，手办正在中心被这些柔软的衣服包围着，等待拯救。


    “您可以在这边实时监看，或者我帮您录视频。”小哥戴上手套的样子看上去很是专业，“如若发现您的物品有任何损害，我都可以赔偿。”


    说罢，把手机放在了角度稍高的位置，点开了录像。


    苏亦水没那么多讲究，点点头：“行，完事了叫我。”


    苏亦水和施可然在沙发上看电视。


    嬉笑打闹的声音隔着门板透出来。


    施可然从小哥进门就一直盯着，感叹：“现在闪送都这么卷吗？长这么高。”


    苏亦水在她的耳边说悄悄话：“那个ssr也很高，比我穿高跟鞋还高半个头。”


    施可然耳朵被吹痒了，开始戳苏亦水腰间的肉，恶狠狠道：“还说不感兴趣呢，苏亦水，你这家伙不老实。”


    苏亦水笑得咯吱咯吱，手脚都被施可然死死压在沙发上，两个人抄起枕头玩闹。


    “剪刀石头布，谁赢就揍对方一拳。”苏亦水跟条活鱼似的挣脱出来。


    两个人站在沙发上蹦蹦跳跳，摆出了街机游戏的架势。


    压根儿没管房间里的男人正在经历何种折磨。


    衣架是不够的、鞋子是不成对的、毛外套和麂皮是混在一起的，手办站在中央是受罪的……


    他把那些露在最外层的衣服叠好，一点点开辟出通道。


    “都不知道点啥好？这里附近的外卖都很难吃。”苏亦水刷着手机很是苦恼。


    施可然：“最近新开了一家很好吃的餐厅，下次带你去尝尝。”


    苏亦水对好吃的东西有着格外深的执念：“好呀好呀，对了上次喝得那家酒吧叫什么名字。南瓜蛋糕中度酒，很美味。”


    “Tiggy酒吧。”


    浅薄的门隔不开这兴奋又鲜活的声音。


    他完全听得见。


    房间里面和外面简直就是两个世界，外面在声色犬马纵情享乐，里面则是正在工作的仙度瑞拉。


    半小时过去了，他还没好。


    苏亦水背着手走进去，和施可然一起巡视自己的领地。


    “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