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非常手段

作品:《替嫁王妃她超强的

    “殿下,你现在觉得怎么样?痛吗?”


    “你刚刚做了什么?”


    金原舒犹豫了一瞬,还是顶着压力如实告知,“殿下,放血,能放出你身体积累的毒素,缓解症状。”


    “本王已经好了,你出去吧!”


    他是不是在撒谎,其实很好分辨。金原舒见他眉头又皱起来,鬓角渗出薄汗,满脸痛苦,虽然拼命压抑着,身体却还是止不住地颤抖起来,就知道痛感的浪峰又来了。


    金原舒将他眼前的腰带扯开,捧住他的脸颊,“殿下,你看着我。”


    茶季纯双眼失神,一片茫然,两只异常猩红的眼睛里,缓慢地积蓄着眼泪,他眼前那个小小的人影变得模糊起来。


    这次的情况很糟糕,他出现幻觉了。


    是那个噩梦一般的幻觉。


    茶季纯回到了六年前的那天,他站在深不见底的巨大裂隙旁,被人一把推了下去。这几年来,他便在幻觉中无数次反复这个场景,那一瞬间的失重感、不安感,无数次地连同疼痛席卷他全身。在他的幻觉中,掉下去的那一刻,他看到了一张脸。那张脸像自己的母亲,又像自己的表哥,像自己的舅舅,最恐怖的时候,他发现那张脸竟然是他自己的。


    他这辈子从未有过这样的绝望,他竟然是被身边所信赖之人推下去的!


    他在冰渊如枯叶般下坠了许久,终于重重地摔落在地。


    模模糊糊的,他听见有人在喊他。


    他浑身不得动弹,却听见那叫喊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唤他的人,好像就在面前。


    他的焦点猛然恢复,落在了金原舒的脸上,下一瞬,他却扼住了她的喉咙。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为什么推我?”


    一时不察,她被茶季纯按倒在地,他的眼泪犹如断了线,啪嗒啪嗒落到她脸上,金原舒竟然看愣了。


    茶季纯……他竟然会哭?他哭起来,是这模样?


    金原舒摸上他的手腕,抵死按住某个穴位,他手一松,她得以收回自己最脆弱的地方,又将自己的腿塞到他手下。大腿被掐住的一瞬,金原舒皱着眉怪叫了一声。


    他还是在问着那几个问题。


    金原舒温柔地摸着他的下巴,语气很温和,“殿下,聊天么?你最爱吃什么?”


    茶季纯是有反应的,他听到这个问题拧着眉毛,好像是觉得很奇怪,却回答起来,“萧妃娘娘,做的红豆糕。”


    “殿下,你最爱喝什么酒?”


    “梅子酒。”


    “殿下,你最喜欢什么花?”


    “没有,喜欢浅色的。”


    “殿下,府里的两条黑狗是你养的吗?”


    茶季纯嘴角突然翘了起来,“捡的,回京那日,趴在我马前啃骨头,赶不走,我抱回府里,之后它生了一只小崽。”


    真是可爱极了,那两条黑狗,居然是母子。


    “殿下,我是金原舒。”


    “金原舒……”他慢慢地吐出这三个字,又摇摇头,“你是,也不是。”


    金原舒噗嗤一笑,坐直了,两只手掌夹住他的脸,左右乱晃,“殿下啊,殿下啊,我就是金原舒,我就是啊,你醒了吗,醒了吗?”


    茶季纯回神,看到眼前的景象浑身僵住,他额角一抽,默默地将脸从她掌心退出来。突然意识到自己竟然掐着她的大腿,立即弹开,无力地坐在地上。


    “本王方才……”


    “殿下,幻觉罢了。”


    “你怎么还在这里?滚出去啊!”他翻脸不认人了!


    “我为什么不在这里?我不出去。”金原舒将桌上的茶壶递给茶季纯,“殿下,喝水,全都喝了。”


    茶季纯别过头,一副赌气样,“滚开!本王不喝!”


    金原舒又把茶壶递到他面前,“殿下,要喝的,不然还会痛,还会有幻觉。”


    “最好能把本王痛死,本王现在和行尸走肉有什么分别,还不如早早去见阎王。”


    “殿下不喝的话,我就要用非常手段了。”


    “本王不用你管,不用任何人管!给本王滚出去!没有我的允许……唔!”


    金原舒欺身而上,嘴唇堵上来,强行给他渡起了水。茶季纯想推开她,却连抬手都做不到,甚至还被她压得往后躺,节节败退,胳膊肘勉强撑住,才没让她彻底压下来。


    金原舒抬起头,冲他眯眼笑,“殿下,喝水吗?是你自己喝,还是我喂你?”这也是非常时期非常手段,再不喝水,他下一次发作时,陷入幻觉的程度会更加深。


    茶季纯瞪了她一眼,也是毫无办法,凑过来张开嘴,金原舒就着茶壶往他嘴里倒水,就盯着他上下滑动的喉咙。


    色心大起,一时走神,水漫王爷。


    “你……咳咳咳……”


    金原舒连忙放下茶壶,给他擦水,却发现那襟前的水打湿了白衣,透明,越擦越不妙……


    “你胆敢……咳,咳咳……”


    茶季纯此刻毫无抵抗之力,只能任由她在自己身上乱摸,也不知是谁手忙脚乱的,又将茶壶打翻了,水更是撒了一地,淌到他身上。


    更不妙了。


    ……


    一阵鸡飞狗跳之后,金原舒将房门拉开,长叹一口气,外面三人都分外期待地看过来。


    “白大夫!拿药!”


    那一刻,江佩佩简直觉得,王妃真是帅呆了,她是神仙下凡。


    屋内,王爷正靠在那帘仗已歪的塌上,房间里乱得一塌糊涂,四处是衣服,水也洒了一地,很难不让人想歪。


    白大夫将药拿端进来,茶季纯幽幽地看了一眼他,又看了眼药,别过头,“本王不喝。”


    金原舒接过药,一把将他掰过来,将碗抵到他唇边,“殿下,喝药,你不喝,我就要用非常手段了哦。”


    没想到茶季纯一听见这话,两口吞下那药,皱起眉,“太苦了!”


    金原舒道,“朱雀,你去厨房把糖拿过来,或者蜂蜜。”


    江佩佩将他手里的纸包摊开递过来,五颜六色的各种糖果,金原舒两眼发光,“竟然有这种好东西?好漂亮。”


    她捏了一颗不由分说塞进茶季纯嘴里。


    “你们都下去吧。”


    等人都出去,听见合门的声音,茶季纯想翻身下床,被一只手重新按了下去,“殿下,你想要什么?我去拿。”


    “你怎么还不走?”


    “我看着殿下,不走。”


    金原舒盯着茶季纯,他只要稍稍侧头,就能看到一张神情专注的小猫脸,正在很认真地做着”我看着你“这件事。


    茶季纯只好闭上眼睛。


    “殿下,你从白大夫那拿走的止痛丸放在哪?给我吧。”


    茶季纯在衣襟里摸索,掏出一个小小的瓷瓶,将它递出去。金原舒接过来仔细数了数,二十粒,一颗没少。他嘴上说着不想治,内心深处还是有希望的。


    金原舒拉了拉被子,将他裹紧,摸了摸他的额头,还是有点冰,于是又握住他的手,搓了搓。


    “殿下,还冷吗?”


    “不冷,不需要你了,你出去吧。”


    可金原舒想将手抽走,却反被他紧紧抓着,她笑了笑,“我叫人灌两个汤婆子过来。”


    “不想用。”


    金原舒翻白眼,她废话少说,掀开茶季纯的被子钻了进来,一手搂住茶季纯的腰,另一只手不由他拒绝,从他颈下穿过,将他按在了自己怀里。


    茶季纯浑身僵硬。


    她像是燃烧的柴火堆,一贴上来,茶季纯便觉得暖和了,整个人像躺在一汪温暖的水里,那热量熏得他直发困。


    “金原舒,你不知羞耻!”


    “殿下是害羞了吗?可是殿下已经纳过那么多妾,而且我是殿下的王妃啊。”说着她抱得更紧了,这一紧,金原舒就容易色心大起。


    茶季纯的腰可真细啊,好好摸,要是能伸进去摸两下·····她悄摸摸摩挲起来,丰富着想象。如果是给茶季纯侍疾的话,很难说到底是谁得了便宜呢。


    “别动。”茶季纯被她摸得忍无可忍,顾不上解释,只能吐出这么个毫无威慑力的词。


    金原舒将脑袋靠过去,“殿下,你现在应该相信,我有的是招达成目的了吧?“


    他信,早就信了。


    “你不害怕我发病的样子吗?”


    “不怕,你只是生病了,人都会生病,没什么好怕的。”她可不敢说什么,你发病时看着好刺激、好想压、好想把你折磨哭之类的真话。


    “可你没有必要这样照顾我。”


    “殿下,不管你怎么说,怎么赶我走,我都不会走的,因为这是我想做的事。”她也不敢说什么,殿下这是俺嘞工作,现在正是反向培养老板真心的时候,她怎么能破坏。


    “殿下,别说话了,你需要休息。”


    不一会儿,茶季纯被身边的小火炉烘睡着了,整个人越睡越舒服,一觉之后,身体竟然全然好了。


    睁眼,窗外已是傍晚,他这一发病就闹了一整天,如果不是金原舒,只怕还会更久。


    茶季纯撑坐起来,捏了捏脑袋,这才发现旁边竟然还有一个人。


    金原舒哼了哼,翻了个身,呼吸再度均匀。她睡得倒是很香,全然不顾这是什么地方。


    茶季纯盯着她的眼睫毛,将她的侧脸细细描了一遍,越看越像是猫。


    她侧着头,茶季纯一眼看到了她颈上的勒痕。


    他皱眉,伸出手,想摸摸那勒痕,又将手缩了回去。是他出现幻觉时勒的,竟然勒得这样狠。


    他脑海里断断续续出现了一些片段,金原舒如何和他一起窝在柜子里,如何聊天将他唤醒,如何给他灌水······她的非常手段!竟然是那个!


    想着想着,茶季纯的脸色翻红。


    他这辈子第一次亲吻,竟然是被女人强吻的,简直,简直太不成体统了!


    茶季纯神色温柔,拢了拢她散开的发丝,小心翼翼地下了床。


    拉开门,江佩佩弹了过来,刚想说话,茶季纯比了个嘘声的手势,将朱雀招来,“朱雀,你在这守着,王妃醒了告诉本王,饭菜叫鹤居直接送来本王院里。”


    交代完便和佩佩一道去了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