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病体初愈

作品:《替嫁王妃她超强的

    茶云停非常骄傲地抬着下巴,“王爷就是王爷,不是谁的牌,驻守边关率兵打仗,无论做什么,都只为了守护宸国江山,百姓安居乐业。”


    “王妃,你现在知道了吗?”


    金原舒扬起嘴角,她这老板还是那种很有赤子之心的类型啊,一点阴湿感都没有,真是好极了。


    “多谢殿下解惑,但是想必殿下应该想过,局势发展到现在这样,已经没有泾渭分明的好人了,我家乡有句话,被动就会挨打,主动就占优势。最明显的例子就是我,娶妻纳妾冲煞这件事,殿下其实并不喜欢,但迫于某些压力还是做了。即便您确实不想加入某方阵营,但事实上是,您已经自然加入了太子阵营。”


    茶云停截过话头,反驳她,“为什么?我都说了王爷不屑于加入任何阵营!”


    金原舒转头看他,“很简单,因为长公主是殿下的生母,殿下自病以来,一直配合长公主行表面纳妾冲煞实际筛分势力之事,百姓和朝臣,都会认为殿下和长公主一样为太子做事,社会评价已经如此,殿下究竟是不是太子阵营还有什么人会在意?”


    茶云停愣住,他陡然发现,金原舒竟然说得非常有道理,虽说现在党争的事还没有浮到明面上,但那些朝臣恐怕都是这样认为的!


    真是有口难言啊!


    茶季纯一只手握着扶手,因为逐渐攥紧,手骨逐渐显露出来。生在皇家,在这种形势中得不到全身而退,是他早就想过的事,只是他每次想起来,依旧还是觉得恶心。母子、兄弟,在权利面前,竟然什么都不是。


    “那你倒是说,有什么办法呢?”茶云停问道。


    “也很简单,又争又抢,把太子和三皇子的势力全都捣烂,或者抢到自己手里,让他们意识到殿下并不是处于下一层级的牌,而是和他们一样,是坐在桌上玩牌的操手。”


    “你疯了吗?殿下是长公主一脉,不属皇子,你这是等同······”谋逆两个字,茶云停不敢再说。


    金原舒早就想说了,到底是谁规定新皇只能从皇子里出啊?难道他出身好,就一定能干好天下大老板吗?还有,为什么只能是皇子,皇女就不行吗?治世之学,明明是人都能学啊。


    她耸耸肩,“停少爷,我可什么都没说。”


    金原舒知道,自己想要表达的,茶季纯已经全部听懂了。如果不抗争的结果就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那为什么不试试,让自己成为拿刀的人,他说谁能做天下之主,谁才是天下之主。


    茶季纯看着她,她正望着自己,嘴角弯弯翘着,神采奕奕,两只眼睛发亮,看起来只像一只吃饱的猫,毫无威胁。大概是说得有些口渴了,她走过来,将碗里的雪梨汤一饮而尽,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唇角。


    “这还叫什么都没说!你知不知道你今天这番话,叫外人听去,马上就会有人来抄了纯王府!”茶云停咬牙切齿,低声道,“王爷,她实在太牙尖嘴利!你管管!”


    这话听来倒是有些暧昧,金原舒托着腮,挑眉看了眼茶季纯,“小少爷,你放心好了,这些话只说给你们听,分寸我还是知道的。”


    茶季纯终于松开紧紧攥着的手心,抬手按下茶云停,皱着眉,“你既然看得清现下两派的局势,也应该看得清本王的情形,本王如今是什么状态你也看到了,自顾不暇,无心无力。”


    他话一出,气氛显然沉了下去。


    金原舒知道老板是觉得自己身体不好,没有心力带大家干事业,这个她亦有招。


    “朱雀,拿纸笔来。”她将桌上的东西清空,“殿下,麻烦您画一下那位金蝉大师布的阵法,越细越好。”


    莫约一柱香的时辰之后,金原舒打量着纸上的阵法,摸着下巴,指着大师手里拿的碗,“这是什么?他吃饭的家伙?”


    “一个钵,形制很奇怪。”江佩佩道,要说是吃饭的家伙,也差不多。


    “他常给殿下设阵冲煞?”


    “这几年来有四五次,每次殿下经他作法,都会犯病,这一次尤其严重。”


    “这大师是谁的人?”


    “长公主从宫里请的。”


    “你们看这阵,不觉得有些奇怪吗?感觉浑身难受,说不上哪儿奇怪,但就是怪?”


    “王妃,确实如此,尤其是那个钵,明明发不出任何声音,但是他每次都要拿在手里敲,那个时候尤其难受。”朱雀道。


    “你们觉得阵法怪异,是因为他融合了许多元素,乱七八糟的,能吓唬人,他针对殿下设阵,其实只要有这个钵就可以了,他这钵只要轻轻敲动,就能发出一种人耳听不见的声音,但是殿□□内的髓虫能听见,它会发狂,分泌强效的毒,导致殿下发病。”


    白明辛道,“你的意思是说他不是想给王爷治病,而是想害他发病?”


    茶云停道,“这不可能!金蝉大师是长公主专从宫里请的!”


    金原舒邪笑,“呵,你说的这宫里,到底是皇宫,还是东宫啊?”


    “你······”茶云停瞪大眼睛。


    众人看向茶季纯,都神情复杂。


    她今天点破的这件事,等同于在说,茶季纯的生母、亲表哥,甚至于亲舅舅,都有可能知道茶季纯身体出了什么问题,才找来这么个金蝉大师,故作疑云摆阵冲煞,实际上是诱导他发病,让他变成废人,变得可以操控?


    茶季纯闭了闭眼睛,很重地呼吸。


    金原舒瞥着他,她是不相信此人此前完全没想过这种可能性的,只不过被她直接讲出来,有些破防罢了。他以前过天之骄子的日子过惯了,发现这些事情,难以接受是很正常的。


    她那还有更震撼人心的推论呢,不过现在说出来,估计茶季纯真要急眼。


    眼下那几人正在你一句我一句地讨论着,茶云停开始了他的一万个为什么,白明辛、朱雀、江佩佩有一搭没一搭地回着他,茶季纯再度望向桌上那张自己画的阵法,眉头越皱越深。


    金原舒斜靠在椅背上,十分放松地打了个哈欠,扯了扯茶季纯的袖摆,低声笑着道,“殿下,下次去长公主府,是不是考虑带上我?我不会让那只蝉有可乘之机的,殿下的病,我也有办法治的。”


    茶季纯罕见地失去了身为王爷的气度,咬着牙,面上的笑也不像是真的在笑,“看来王妃是能堪大用之人啊!”


    茶云停始终觉得金原舒的推论难以置信,想叫她说仔细一点,叫了一声,没有回应。


    众人目光投来,只见金原舒一只手臂撑在案桌上,脑袋斜倚着,眼睛已经闭了起来,整个人放松地睡着了。茶季纯冲他们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摆摆手,让他们退了出去,只剩下他。


    他实在好奇,她这小脑袋瓜里,每天都在想什么,都在记挂什么,又因为许多事她都不知道,她费尽心思想要将事情补全,拼凑起来。她想要的还不止是那么一方小小的天地,她想要的安稳似乎是在天地之间,广袤无垠。


    她哪里来的这么多精力呢?她不会累吗?


    茶季纯也不知自己盯着她看了多久,不久,等她呼吸平稳,茶季纯起身将她抱了起来。


    身量是重了些的,也不似刚进府时浑身都是硬骨头了,看来虽然其他的事他做的并不怎么好,但在养她一事上,他做的很好。年少上过战场的王爷,身负奇病还在几股势力中周旋的王爷,突然就为这么点小事感到欢欣雀跃起来。


    金原舒倚在他胸前,觉得十分舒服,忍不住蹭了蹭,茶季纯低眉看她,忽然觉得这种日子过起来十分不错,有个像猫一样的王妃,能见到她那样兴高采烈、神采奕奕的样子。


    茶季纯抱着她,将她放上榻,又替她盖好被子。


    他在床边坐着,看着她安宁的睡颜,忍不住抬手抚了抚她的发丝,脸颊,拇指指腹触了她的唇,淡红色的,很柔软,便脸带飞红地弹开了。


    茶季纯蠢蠢欲动,他曾经跟着父亲驻守边关,上过战场,守护疆土和百姓,现在他虽然大不如前,不仅没有年少时的冲劲,也不再有那时的勇气,但是不是还能守住一个人?能护她周全?至少能将她再养一遍?他的小王妃。


    他也发现,他并不想将她绑在这小小的鹤居,她想要多大的天地,他就去争多大的天地,直到能让她在这里肆意妄为,想干什么就干什么。那应该不难吧?


    也许她真的是能让他往前一步的契机。


    “你到底叫什么?你不叫金原舒,也不叫似容,有一天,你会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茶季纯关紧房门,对江佩佩道,“全府通传,本王病体初愈,纯王妃身体康健,通赏,仰仗王妃冲煞,领大功,本王怜爱,赠黄金千两、珍珠十斛聊表怜惜,告知金府,本王一月后携王妃回门,届时一并送上谢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