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上河有个李树和,能打狼

作品:《火红年代:驭兽渔猎,赶山致富

    这欠揍的小子,一嗓子把人全喊了出来。


    李树和跟王龙,虽然到讨饭的程度,但也差不了,这一路深一脚浅一脚,胶鞋上全是泥,衣服上面也是挂蹭的,东一个树叶,西一个小枯枝子。


    头发上更别说了,松针插的一头都是。


    不过这些都没吸引到大家伙的目光。


    两人背后扛着的狍鹿子和……狼,叫他们呼吸声都细了,多少年没见过的东西,一下子好几头出现在眼前。


    王大成也是个打枪的好手,这会都有点不可思议:


    “这是……狼啊?你们打着狼啦?”


    李树和撑着最后一口气:


    “赶紧帮我跟大龙哥卸一下东西。”


    林云芳跟李淑兰,才“哎呦”一声,赶紧过来帮忙,李树和这里还好,150斤上下,两个人帮他抬下来,有点吃力,但还能行。


    可是大龙哥那里,李德勇跟王大成,上手的时候,就“哦呦”一句,手腕上一沉。


    “这得有200来斤了,你们咋从大山里背出来的?”


    李树和已经靠在门廊的椅子上了,也顾不得脏啊干净的,看到王龙卸了东西,勉强抬手让他过去坐,才看着一大家伙人:


    “咋背?硬背呗,要不是大龙哥背得多,反正我是坚持不下来了,半路上好几回想丢掉一个。”


    王龙也是累的,连笑都困难,只能晃了晃脑袋:


    “丢了多可惜,累点儿,这不——这不也是,背下来了?”


    李树和的小姑父孙新海,新屋工程的工头,在他们家那旮沓,算是山南市最平的一块儿,别说狼了,野猪都少见。


    这会儿带着小妹小弟,还有英妹,围着四头狼转了两圈,特别是看着最大的那一头狼王,嘴巴“啧啧啧”个不停:


    “四头狼啊,你们俩遇上狼群了?”


    林云芳这才反应过来,立马担心地看向李树和:


    “你遇上狼群啦?被咬着没?大龙有没有被咬着?”


    李淑兰已经过来摸李树和身上,一边看着他的脸色,没有看着血迹,也没有什么碰着会痛的地方,她才松了一口气:


    “咋回事,咋还碰着狼了?我搁上河待20年,也没见着过狼,你咋一进山就遇上了?”


    李树和歇了一会儿,缓了一点过来,有力气吹牛皮了:


    “咱这一趟跟大龙哥进山,先是遇上了勺鸡,喏。”


    李树和朝狍鹿子边上的三只勺鸡,努了努嘴,这三只松鸡,是他俩回程的时候打的,原本已经累得不愿意打了,可王龙还是舍不得,这回打到的东西,李树和是按价给他算一半的。


    这一只勺鸡,市面上要卖6块钱,一半就是3块,三只就是9块。


    山里头地上扔着10块钱,李树和说太累,不想捡了,那哪儿能行啊?


    咬着牙齿,硬是背上了。


    不过这也就多了小几斤,还行,没成最后一根稻草。


    李树和还在继续说:


    “咋俩这枪,干勺鸡,也是大炮打蚊子了,头前干了两只,脑袋都得干没了,让我们烤着吃了,这三个是回头打着的,脑袋也烂得差不多了。”


    小姑父孙新海最心急:


    “那啥时候遇上的狼群啊,还有这个狍鹿子,呦,现在也少了。”


    “本来说打个猪的,结果就遇上了狍鹿子踪迹,我跟大龙哥追了一整天,才追到一个狍子群,地方不好,就打中这么一个。


    天都黑了,也不能马上下山,就说搁山里再住一宿,没成想,这血腥味就把狼群招来了。


    幸好大龙哥枪法准,一枪一个,干倒三头。我就守着这个狼王,它一冒头,我就‘啪’一下,一枪就给它灭了。


    哎呦,要说整个过程里最辛苦的,还就是背出山来,真是后悔打这么多东西,少一点就轻松了。”


    王大成被他说得笑了:


    “你小子得了便宜还卖乖,这一张狼皮,两张残一点,也得卖个3、40块,完整的这两个,小的起码5、60,大的只怕80块都有人要。


    还不算狼肉,你这就是200块了。


    那头狍鹿子更贵,皮子留得好,也是3、40块,4、50斤净肉,得要个2块钱一斤吧?


    这又是一百3、40块。


    这三个勺鸡就不讲了,你们进山两三天,就挣了4、500块,你还后悔呢?”


    这账目叫大成叔一算,甭管是孙新海,还是他带来的那伙子工人,或者是李淑兰,乃至于李德勇两口子,心上都突了一下。


    寻常人家,七八口子,一年在活钱上,也挣不了这个数。


    累瘫掉的王龙,这一会愣是觉得身上轻飘飘,软乎乎的,没了难受的感觉,浑身全是舒坦:


    “有这些?”


    李树和对眼下各种土货的价码,算是门清,听到他问,就点点头:


    “差不多吧。


    这几个狼皮,得找着买家,狼皮御寒,那种老寒腿,老寒腰啥的,弄个袄子或者筒子,冬天可是好过了。


    狍子在摊市上也有,差不多就这个价了,皮卖给收皮张的,估摸着有个5、60块,要是卖给供销社,应该就45、48的,就顶天了。


    勺鸡跟野鸡价格差不多,6块钱一只吧。


    给你按大了算,拢共就是380块钱。


    剩下这100斤出头的狼肉,不好估价,没啥人卖,周老板那里,要得了多少,我也不清楚,还得先问问他。


    要不这一块,就回头再算?”


    王龙赶紧摆摆手:


    “咱别一分一毛的算了,枪是你弄来的,狍子是你找着吗,也是你打中的,就是狼群,也是你打了狼王才退走的,要真算清楚,都该是你的。


    咱不说客气话了,就按照380,分一半都是我挣大了,狼肉啥的,我拎点儿回去尝尝,剩下都归你,你咋处理都行。”


    他看李树和要开口,声音又重了一分:


    “咱还想跟你上山呢,你要不肯,我可没脸赖着你了。”


    李树和叹了一口气,他累得很,不想跟他拉扯:


    “行吧,给你算200块钱吧,你也别说了,算我占个便宜。”


    “这算啥占便宜,大猎头本来就要多算一股,按照道理,咱得分三份,你拿两份,我拿一份,要说占便宜,也是我。”


    他俩休息、吃饭的时候。


    李德勇几个,就上手开始扒皮、开肚、分肉,这早春的天,山里晚上还是零下几度,不担心肉会坏,反正明天肯定要送到周山河的冰窖里去。


    狍子出了48斤净肉,狼肉116斤,出肉率不如半大野猪,但也很可以了。


    王龙从林云芳那里接了200块钱,又拎了10斤狼肉回家,他没肯多要,因为净肉比王大成估算的,略少一点,他觉得自己算账上沾了点便宜。


    李树和又让小姑父和王大成,一人拎了3斤狼肉,把零头给分了,回去都尝个鲜。


    孙新海乐呵呵的,倒没啥,他家跟李德勇家,关系一直不错,之前分家不公,他媳妇,也就是李树和小姑,还回娘家说了公道话,结果跟李老太叽歪了几句,闹得不愉快,饭都没吃就回去了。


    林云芳搞炭烘笋丝的时候,也找了小姑来帮忙切丝。


    人情往来,有来有往,也就自如一点。


    倒是王大成,收的手烫得很。


    正月里这一段儿,他帮着李树和杀黑猪,回回都有一点下水拿回家,已经是占了好处。


    结果来帮忙起新屋,打个下手,又得了好几斤净肉。


    “又吃又拿的,我这——”


    李树和“嗨”了一声:


    “大成叔别说这个,你要说这个,咱家有啥事,你跟秀清婶没来帮把手?


    咱邻里邻居的,这里有,就一起尝尝味道,狼肉嘛,也就是吃个新鲜。”


    “行,我就不矫情了,拿回去让军他娘整治一下,咱也尝尝狼肉的味道,都说狼吃人,咱今天也是吃上狼了。”


    这些人从雪花婆院子回去,也就把李树和跟王龙打了狼的事儿,传了出去。


    可以想见,这两天,从上河大队往外数,这件“壮举”,得流传的多么广泛和轰动——上河有个李树和,他能打着狼。


    天色黑透下来,马文生的自行车,也是进了屋。


    一下子就看见四个狼皮,一个狍子皮,眼睛瞪得巨大。


    等听完打猎的事,遗憾地直拍大腿:


    “哎呀,要知道咱也去了,遇上狼群,还把狼王给打了,这不得吹个半辈子啊,到老了,还能吹个牛皮呢。”


    李淑兰白了他一眼:


    “你要去了,估计背回来的就有你一个了,还想有老了吹牛皮的一天?你看你现在胖了多少,狼就吃你一个,都得吃饱了,倒是可以做点贡献。”


    马文生这个人,心宽得很,日子好过之后,还真就胖了起来,看着就是富态。


    这年头胖子可是少,村子里更少,他走到哪儿,人家都觉得这人是个老板,要不不能吃得这么肥。


    居然还真就更相信他,人家心里想,这么胖的一个大老板,应该也不会坑他们那三毛两毛的。


    李树和忍住笑,马文生进山,那是说笑了。


    这一回要不是喊着王龙一起,他自己仗着“聚兽调禽”和灵兽大灰一个人闯进去,那可真是要砸锅。


    不说一路上开路,辨别方向、躲避带刺的有毒的草树。只说跟狼群的那一场对峙、搏斗,都不是他现在那点法术水平,能摆平的。


    最好也不过是提早发现,然后找机会逃命罢了。


    马文生“嘿嘿”笑了两声,他自己知道自己事,也就是嘴上说两句,真叫他进大山,他也不大敢。


    林云芳这会儿已经烧好水,又把炉子烧得旺旺的,才给李树和喊过去洗澡——两三天时间,倒也不咋脏,就是在山里,衣服湿了干、干了湿,有一种馊掉的味道,很难闻。


    李树和洗了一通之后,也吐出一口气,感觉舒服多了。


    他一个寸头,在炉子上抹了几把,也就干的差不多了。


    林云芳见他出来,呼噜一下他脑袋,感觉不咋湿,就推着让他去睡觉了:


    “在山里指定睡不成,两三天没睡觉了,有话明天再说,赶紧去睡。”


    李树和觉得自己不咋困,可是一沾上枕头,居然瞬间就睡了过去,跟昏迷了似的。


    梦里,一双双绿油油的眼睛,还在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