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于暗中守护

作品:《公主为囚

    绫罗这一觉睡得极其不踏实,淅淅沥沥的雨声和潮湿的气息充斥在医馆内,梦境混乱,曾经的人和事跑马灯一样一幕幕出现在眼前,一双大手牢牢掐住她的脖颈,她呼吸不得,拼命挣扎。


    男人的冷香充斥在鼻尖,由心的恐惧将她死死包裹住。


    那些被他禁锢的,不能自控的无数个瞬间,积攒下的绝望如潮水般要将她吞没。


    “裴忌...裴忌...”


    “如何能放过我...”


    泪水从眼角滑落,她支着头的手失去平衡,一下将自己晃醒了。


    她茫茫然看着周遭黑漆漆一片,反应过来自己身在医馆中。


    身上披着一件玄色氅衣,低头,一股淡淡的冷冽的香传来,竟是如此熟悉。


    绫罗环顾四周,站起身,不见那刚刚来疗伤的哑巴。难道是自己睡太久了,他自己疗好伤就走了?


    “你在吗?”她问。


    “你还在吗?我睡太久了,廖先生可能被什么事绊住,现在还没回来。”


    回应她的只有风声。


    看来是真的走了。


    她轻轻叹气,恍然见才发现屋内燃着一根小小的蜡烛,微弱的烛光将要熄灭,看样子是燃了许久。难道是那个哑巴点的?可是火折子不是已经灭了吗?


    她缓缓朝着那唯一亮着的地方靠近,火苗在风中摇摆跳动着,她用双手将火苗围住,一点点暖意传来。


    渐渐看着着火苗出了神。


    氅衣温暖而厚实,熟悉的冷香不知为何让她感到很心安。从前她最怕黑,眼盲的那段时间,她整日能看见的只有黑,渐渐的,竟然变得不那么怕黑了。


    她不会再在黑暗中惊慌失措,浑身战栗,而是会静静地坐在原地,将自己抱住,冷静地熬过去。


    不过,能有眼前这团火苗,也不错。


    她莞尔。


    她不知,茫茫夜幕之中,有个黑影一直停留,在角落如饥似渴地看着她的那抹浅笑,跟着一起笑了。


    廖梅生终于回来了,这一去他去了整整一个时辰。回来时一副狼狈模样,看样子是打了一场很艰巨的仗。


    他扶着老腰:“丫头委屈你了,我也想快些回来,可这病患过于怕疼,等熬好麻沸散半个时辰都过去了。”


    “无妨的廖先生。”绫罗笑道,“方才来了位受皮外伤的患者,我拿了瓶金疮药给他,他自己上了药,现在已经走了。”


    “好。”廖梅生拿起桌案边的一锭银子,仔细端详,“丫头,这不会是那个人留下的吧,怎么不找零,一瓶金疮药哪要这么多?”


    绫罗这才发现了这银锭,“应当是的。下次若是见到,我将多的钱还给他。”她如是说着,心里却没底,毕竟她连他的样貌都没看清,下次见到还能认出来吗?


    ——


    柳竹追着那歹人一直追出了城,但出了城墙,到叶城旁的荒山上,他顿时迷失了方向,再也找不到那歹人的踪迹了。


    无奈他只好会来禀报。


    裴忌已经回到了两人暂居的客栈。


    “陛下恕罪,属下没能追到那歹人。”


    裴忌拿着那瓶金疮药,怔怔看着那瓶子,不断反反复复看着,他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没听见柳竹刚刚说的话。


    “我见到她了。”他道。


    柳竹一愣,“陛下是说...”


    “她就在那医馆中,她就在那...但她没有认出我。”裴忌高兴地站起身,在房中来回踱步。


    柳竹立马行礼道:“恭喜陛下!那我们明日就去找皇后娘娘,将皇后娘娘带回皇宫!”


    “不可。”裴忌厉声阻止。


    “我以后不会做任何逼迫她的事情,就算要回皇宫,也要她心甘情愿。”


    柳竹担忧道:“那若是皇后娘娘一直不肯呢?”


    “那便等到她肯!”


    此时的裴忌已然被喜悦充斥了头脑,其他事情他都可以不考虑,只要能再次见到她...只要她还活着。


    “是。”柳竹抱拳,“只是陛下,关于那歹人之事...陛下当如何?”


    柳竹道:“属下一路追着那歹人出了城,亲眼看见他消失在了荒山的一个悬崖边,可属下寻遍悬崖,也没找到歹人踪迹。”


    裴忌双目微眯,思索道:“目前我们尚不知道这歹人究竟是冲着朕来的,还是只是一个普通的山匪。”


    这两种情况指向两个截然不同的问题,无疑,若这歹人单就是冲着裴忌而来,那这件事将变得分外棘手,叶城之中可能有人正包藏祸心。


    “将此事告知叶城城主,我们此次来叶城的身份是巡查刺史,不可暴露真实身份。”


    “遵命。”


    ——


    谁也没想到,今晚过后,叶城之中有山匪伤人之传闻甚嚣尘上,一时之间城中人人自危。


    叶城处于边关,但已经许多年未曾经历战事,上一次打仗还是十一年前的叶城守卫战。


    为了安抚民心,叶城城主在城中张贴告示,告知大家并非是北方夷人来犯,也并非是要打仗,只是山中普通的山匪,而城中已然加紧了巡逻,不会有危险。


    绫罗听闻此事,心中一个想法愈演愈烈。


    那日她在医馆中遇见的受伤男子,难道和匪患之事有名声联系?那他是被山匪迫害的百姓,还是这匪患的源头?她不免想到这一点。


    可黑暗中那盏特意留下的烛光又将她的疑虑压下,山匪能做出这么善良的事情吗?


    夜黑风高,今夜无月。


    绫罗躲在屋子里,挑灯看着一本医术。近来几日雨终于停下了,叶城恢复的寻常样貌,又成了那个天高云淡的黄沙漫天的边境小城。


    春风一阵阵敲打着窗棂,她听着声响,摸索着过去将窗子关上。


    刚关上窗子就听见一阵嘈杂的人声,似乎是院外传来的声音。


    尖厉的惨叫声惊动树枝上的栖鸟,鸟四散而飞。


    “山匪来了!山匪来了!”


    山匪?


    绫罗连忙推开窗,听见那清晰的惨叫声传入耳中,可她看不见,徒劳地听着,听着那女子又惊叫一声,随后叫声听了,再没有声音。


    “女郎!女郎!”毓秀急切拍门。


    绫罗一开门,毓秀就着急道:“隔壁家似乎遭了山匪,女郎咱们千万别出去。”毓秀一把抱住绫罗,将绫罗扶到床边。


    两人就这样在寂静中坐了好一会,奇怪的是,外面再没有奇怪的声音传来。


    绫罗道:“毓秀不然你先回去,我呆在屋子里不会有事的。”


    毓秀又竖着耳朵听了半天,犹犹豫豫走了。


    屋子里又陷入安静,绫罗走到烛光前,拿起那本方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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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读的医书,又读了一会,烛光慢慢越来越暗,这支蜡烛要烧完了。绫罗拿来一根新蜡烛,想要点燃,不小心将烛台推到了地上。


    “砰”沉重的一声在屋里回荡,绫罗被吓得捂住耳朵。


    她刚想将烛台捡起来,却听见房梁上传来奇怪的响动,一个玄衣人瞬间推门而入,满眼关切地看着她。


    两人在发现彼此时同时愣住了,绫罗眯着眼睛,模模糊糊地看着那个熟悉的黑影,她当然看不清男人眸中的关切和着急。


    “你是谁?别过来!”


    绫罗后退两步,举起手中烛台,将尖锐的烛台冲着那玄衣男子。


    玄衣男子不出声,反倒步步靠近。


    绫罗不断后退着,一直被他逼到了墙边,她瞪大双眼,惊恐地看着他,心脏猛烈跳动。这些日子听来的关于山匪的传闻在心中浮现,她越来越怕。


    “你莫再靠近,你动我一根毫毛,官府不会放过你!叶城不是法外之地。”


    话刚说完,旋即,一股好闻的冷香扑面而来。


    “你...”


    “你是那日医馆的那个哑巴?”


    两声清脆的敲击传来,绫罗心中的恐惧消了大半,她又问:“那你不是山匪?”


    又是两声敲击。


    “你为何会突然出现在我家?”


    对面不动了,显然是不想回答。


    他似乎盯了她许久,确认她真的安然无恙之后,便想离开。绫罗感到他步步后退,又上前一把拉住他的衣摆,男人的步子一顿。


    “你别走,等一下。”


    绫罗点燃一根蜡烛,举着蜡烛找到了那日她身上的氅衣,和一些碎银子。


    “这件氅衣是你的吧?还给你,还有这些银子请收下,金疮药用不了这么多钱,这些是找零。”


    男人淡淡接过绫罗手中的东西,转身就从她房间离开。


    绫罗疑惑地瞧着他出门的背影,闭上眼睛,听着他远去的脚步声,竟是这么熟悉。


    她皱起眉头。


    ——


    这天晚上发生的事情绫罗没有和任何人讲,但很快,城中开始出现一个传言。


    传言一位侠客来到叶城,专门杀祸乱叶城的山匪,这几日已经抓住了不少山匪。


    难道她见过两面的那个男人,就是传言中的侠客?


    他不仅不是山匪,还是捉山匪的大侠?


    这日,廖梅生事先叮嘱,他会在傍晚时分来绫罗的府邸取晾晒好的药材。


    这三年,保和堂的药材基本都在绫罗的府邸晾晒,她这地盘大,空旷的地方多,几乎已经成为了专门晒药材的作坊。


    可左等右等,始终不见廖梅生的踪影。


    绫罗和毓秀两个站在门口,瞧着晚霞满天,绚烂的光影笼罩来往行人,一个接一个,没有一个人是廖梅生。


    “女郎,廖先生可能又是被什么事情绊住了。”毓秀宽慰。


    “可能吧。”绫罗道,心中却不免越来越担忧。


    近日城中不太平,山匪之事还没过去,若廖先生真是遇见了山匪,那单凭她们两个弱女子怎么对付?


    眼看着天色变黑,日光敛尽,绫罗眼前渐渐模糊起来,她道:“先将门关上吧,我们在院子里再等一会。”


    两人坐着,没一会听见咣当一声,大门被人从外面直接踹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