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被迫拜师
作品:《什么?你让科学家修仙?》 她被母亲拉着往外走,视线落在周勋背后不远处,像被磁铁吸住一样,凝滞住。
不是她有意观察周围人,是不远处那个少年在一群正装中年人中实在太显眼了。
少年就静静地望着周黎和父母三人,目光沉寂。
他一身浅绿长衫,少年人特有的纤瘦身姿有如一颗翠竹,腰身纤细,乌黑长发及腰,头顶盘了个复杂的发髻,编发中还掺着银铃,周黎仿佛都可以听见那银铃清脆的响声。
只远远看着,少年皮肤呈现温润的白玉色,仿佛在发光。
周黎看了好几秒才确定没有眼花,少年周身确实在散发淡淡的光晕,和月光一样柔和,她潜意识便中觉得少年是极好看的,她甚至都没有看清少年的脸。
周黎边看着少年,边分出神问到,“爸妈,你们叫我回来,既然不是父亲,到底是为了什么事情。”
沉默突然降临。
周黎感到空气中传来不对劲的气息,和实验做到一半突然预感到要失败一样。
她叹着气,停在了原地,揉着酸痛的眼睛,“你们说吧,到底什么事。”
周勋和阮舒颜夫妻对视一眼,周勋眼神有些躲闪的开口,
“周黎啊,爸妈擅作主张,帮你答应了一个事。”周勋语速缓慢。
周黎比着确认的手势,表示接受程度良好。
周勋回头,对后方的少年道,“故荀仙长,请过来。”
嗯?仙……仙长?
周黎终于从少年的衣着和“仙长”这个词记起了遥远的记忆,在她六岁以前,还和父母在一起的时候,母亲阮舒颜闲暇时会在云网看视频,好像是有人和少年类似装扮,并有称呼“仙长”的。
这种类型的视频似乎有个统称……叫……修仙?
周黎迅速翻越脑子里的东方历史,发现与修仙类似的概念早在几千年前就存在了,几百年前有关修仙的文学和影视创作达到顶峰,但是没有相关科研证据,种种方面看来“修仙”就是大众自娱自乐虚构出来的精神抚慰剂,不具备现实意义。
她疑惑的盯着越来越近的少年,摸不着头脑。
这是在干什么?扮演古人?
“小黎,这是故荀仙长,我希望你能拜他为师。”
周勋退开一步,留下周黎和少年面对面,周黎表情崩坏。
她后知后觉的发出疑问语气,“啊?”
“修仙?”
“你说真的吗?”
周黎母亲阮舒颜安抚的拉住周黎的手臂,抚摸她的背,“小黎,故荀仙长才18便已飞升,我们让你拜他为师是希望可以借修仙彻底根治你的病。”
周黎紧皱眉头,语气抗拒,“我的病早就控制住了,现在不会影响我。”
“周黎,你说的控制是每周定时发作吗。”周勋严肃起来,“我们当年送你出国是实在没办法,不论是国内医疗手段还是奇门左道,我问遍了,都没有办法,才将你送出国看看瑞尔裘斯的科技能不能让你活下去。”
“我在瑞尔裘斯的情报网说,25岁之后,你的病发频率在逐年上升,并且无法控制,这样下去,你活不过三十岁。”
周黎对自己的情况再清楚不过了,她现在没有时间细想父亲周勋所说的情报网是什么意思,只觉得父母骗自己回来是为了让她拜师修仙这件事完全无法理解。
周勋所说的病的情况其实不假,但是修仙?
搞什么?她可是科研黎明协会的主席诶,从十五岁起就开始研究科学与真理,现在居然让她去搞封建迷信?
这和让算命的去造歼星炮有什么区别?
周黎可以接受余下不多的时间,在用现代科技寻求治疗方法中流逝,即使大概率治不好。
但是接受不了让自己的时间浪费在幻想依靠不切实际的旁门左道续命上。
“你们有没有询问过我的意见?”
周黎声音没有任何怼父母的意思,却让周勋和阮舒颜接下来劝说的话堵在喉咙口。
她双手抱胸,凌乱的发丝垂下来,整个人像博物馆里的雕塑一样冷硬,“你们是为了我,我知道。但是我的情况……现在确实没有好的治疗方法,精神领域和别的领域不一样,它类似哲学,是非常抽象的东西,很难在短时间内有大的进展。
“我对自己的情况也是有研究的,直到现在,能做的也只是压制。
“科研所内理性规范的氛围很大程度上减缓了我精神上的问题,要不然我也不会在瑞尔裘斯待到现在。
“还有……其实我每年都有发讯息过来……让你们生二胎……不知道你们收到没有……”
阮舒颜呆若木鸡,“你一声不响的,就决定去死了?”她嘴唇颤抖着,却说不出谴责的话,只能眼眶通红的锤自己的丈夫,“现在怎么办!都怪你出的馊主意,要是当年直接送到天宫去……”
“天宫没办法。”
一声不响的少年突然说话,这时周黎的目光才转移到少年的脸上,顿了两秒才移开。
名为故荀的少年居然有一双冷灰色的眸子,睫毛纤长,肤色白皙如玉,俊秀不似人间物,其肌肤都在散发柔和不显眼的光晕,简直和周黎等人不在一个图层。
“我也没有根治的办法。”
少年语出惊人。
周黎没什么反应,周黎父母却全都眼巴巴的盯着少年,周勋这个五十多的中年男人眼睛都红了,“你师傅之前……”。
少年抬手示意周勋稍安勿躁,他不紧不慢的继续说,“只能控制。你的魂魄重,催生出多重人格是缓解这种异常魂魄状态的方式。我可以纾解你人格混乱的症状。”
周黎不言语的面对这个长相很养眼的少年,一副“你编,我不拆穿你”的样子。
少年盯着周黎看了片刻,冷灰色的眼睛像迷朦的水雾,他突然上前靠近周黎,发间银铃微动,吓的周黎连退几步。
“左手给我。”
少年语气郑重。
周黎见父母都一脸期待的看着自己,只能将手递了出去。
她非常不喜,甚至是厌恶与人有身体接触,在科研所所有人都知道她的习惯,几乎都注意着不逾矩。
父母的接触周黎还可以忍受,当少年的手指扣上她的手腕,她几乎立刻抽手,手腕上五根温热的手指触感让她寒毛都应激的竖起来了。
“叮~~~叮~~叮~·”
金属落地回弹发出接连不断的响声,少年后退一米,给周黎留出安全区。
周黎瞪大眼睛,顿在原地,注视地上成为两节的金属环,协会的监视设备被这么轻描淡写的摘掉了?
这是……怎么做到的?
少年将地上的圆环捡起来,递给周黎,他轻声说,“你现在相信了吗,周黎。你不知道你父亲是干什么的吗?”
周黎还处于有些懵的状态,都没有反应过来被年纪更小的人直呼了姓名,“我知道。”
“你不知道,密部的所有信息都被屏蔽法阵隐藏了,领域不同,你的技术再厉害,都没办法知道密部是干什么的。甚至,你可能连密部这个部门的名字都不知道。”
周黎想到了之前男人一定要自己签的保密协议,她转向自己的父亲周勋,“爸,你是密部的部长?”
周勋笑了一下,轻咳一声,“额,我是,你一直在外面,我就没告诉你,怕我的仇家找上你。”
阮舒颜补充,“保密协议相当于开放许可,密部的信息现在对你开放。”
周黎:“???”
她一直以来真的认为父母都是普通公务员,保密协议是回国后东方限制自己的措施。
剧情怎么一下子歪了这么多?
这么多年一点异常都没有发现,难道是她专业素质太差了?
周黎浅吸气,手指按压太阳穴,缓解太久没休息导致的头痛。
她选择就近找了个椅子坐下,从后方穿着正装当背景板的人中,随便指了个出来,“你,请泡杯咖啡给我。”
那人还不敢置信的指着自己,在同僚齐齐注视下呆着脸,去买咖啡了。
今天第三杯,超量了,但是没关系,快到第二天了。
周黎言简意赅,“不论处于何种原因,我都不可能长久待在东方,我的病只是一小方面。不管密部是什么,与我没有太大的关系。我手上还有几个前沿的项目,要是死前没搞好我是不可能瞑目的。”
“我……”她还想说点什么,被父母关心紧张的环绕,她却不忍心再说下去了。
周黎面色苍白,她接过咖啡,一口气干了半杯,然后被大惊失色的阮舒颜夺走杯子。
“还有……客观上,我也没办法在这里久待……”周黎探究的看了眼静静注视她的少年,“没有药物控制,我清醒不了几天,然而我这次出来,什么都没带。”
只是陈述事实而已,周黎猜测父母会失望的叹气,甚至后悔让她来到这个世界上,却没想到周勋伸出手,捏了下周黎的肩膀。
“不要小看你的父母啊,周黎。”周勋将剩下半杯咖啡递还给周黎,“我们可不是不管不顾让你涉险的家长,在给你发信息之前,我就拿了你医疗小组的所有方案和资料。顺便捞了点药出来,量不多,只够几周,但是我已经联系人加紧时间复刻了。”
周黎骤然抬头,看向周勋的瞳孔放大,
“你咖啡因重度依赖,两天没有服药,只能靠咖啡缓解精神上的负担,你妈也知道,刚才只是被吓到了。”
沉默,周黎思绪乱七八糟的,她现在有点理解了云网上所说,背地里玩全息不可描述游戏被父母发现的窘迫感。
不可描述游戏变成隐瞒病情,很难说到底哪个比较糟糕了。
“额……”周黎众目睽睽之下,有点尴尬的不敢喝咖啡了,“爸……你,怎么知道的?现在协会的防火墙这么脆了吗?”
“你不了解的渠道。”周勋神秘的指了指故荀,“想知道,就拜师吧。”
周黎端着咖啡,手指摩挲断成两节的金属环,“……小孩…你可以教我什么?”
故荀对于这声“小孩”,没有一点生气的样子,他头歪了一下,目光淡淡的看向周黎,“我也是受师傅所托,你实在不想拜师,我不勉强,我依旧可以帮你控制病情。至于教什么,自然是师门修仙之道,不过师门传承悠久,涉猎颇广,你想学什么,我都可以教一点。”
周黎抿了一口半凉的咖啡,刚想说点什么,刚开始递保密合同的那个男人小跑着靠过来,手里端着一个半透明的显示屏,面色难看。
“部长,先别聊了,瑞尔裘斯的飞行器已经到上空来要人了,你们赶快走。”说着,男人着急的挥手,一只备枪的小队小跑着进来,就要将周黎等人护送走。
周黎皱着眉头,“这么快吗,你们保密措施没做到位?”
男人苦着脸,“科技差距摆在那里,这边机场这么大变动,想不注意到都难。”
周勋盯着透明屏幕上的一串坐标,正在不断变动,两点间距离迅速缩小。
“还有多长时间?”
“二十分钟左右。”
这是卡着最后时间让他们撤离,眼见着周勋一家人说个没完,男人才硬着头皮前来打断。
周黎站了起来,她舒展了一下僵硬的肌肉,轻声开口,“没事,终端权限给我。”
声音带着一种绝对的自信与从容。
男人没有犹豫,虹膜比对,两秒完成权限交接,周黎端着显示屏随便找了个台子,挑了个舒服的姿势,手指飞快的在键盘上移动。
一个个蓝色的文本框像音符一样跳出来,代码根本不需要思考便写小说一样流畅的出现在显示屏上。
周黎边操作,边皱着眉头嫌弃,“怎么还在用这么低效的语言,这计算机版本也太老了吧。”
男人被周黎眼花缭乱的操作搞得有点懵,却是在心里窃喜自己这台快四十年的老计算机今天也算是高光了一把,没想到周黎手底下的投影键盘发出 “滋滋” 的电火花声,然后骤然消失,紧接着,显示屏蓝屏。
“……???”
周黎后退一步,因为终端处理器已经开始冒白烟了,有要爆炸的趋势。
“你……它过载,烧了”,周黎陈述事实,她竟然觉得分外好笑,“别看我,不是我的问题。”
确实不是周黎的问题,她平时都操作全世界都找不出几台的顶尖设备,能会四十年前的老设备已经很不容易了,自然是想不到还有过载烧了的局面。
“哈哈……哈”,男人尴尬的干笑两声,“我爸传给我的电脑,寿终正寝了……快走吧,只有十五分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