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心存念想
作品:《闺蜜齐穿成炮灰!你和离我丧偶杀疯了》 纪修杰把周晚秋放在一张空着的行军床上,指了指她的腿。
军医看了一眼,立刻拿来了药箱。
清洗,消毒,上药。
药水碰到伤口,刺得周晚秋眉头皱了起来,但她一声没吭。
纪修杰就站在旁边,从头到尾看着,一言不发。
等军医用干净的纱布把伤口包扎好,他才开了口。
“还能走吗?”
周晚秋没有说话。
她身体疲惫,无法睁开眼睛。
身体的疲惫与精神的压力在这一刻消散。她偏头,呼吸变得平稳。
她入睡。
纪修杰看着她入睡的侧脸,想说的话语停在喉咙。
他站立片刻,面部没有多余动作,下颌线条放松了。
他脱下沾满尘土的外套,盖在她身上,随后走出帐篷。
帐篷外,天空开始发亮。
周晚秋被持续的脚步声与口号吵醒。
她睁眼,发现自己躺在行军床上,身上盖着纪修杰的外套。
帐篷门帘开着,外面景象改变。
更多救援队伍抵达,军用卡车停在空地,士兵们搭建帐篷,建立通讯设备。
穿着不同医院白大褂的医生护士行动急促,工作秩序良好。
大部分重伤员被转移,留下轻伤员与自愿帮忙的百姓。
一个护士端水与饼干走进。
“同志,你醒了?吃东西吧,你们辛苦了。”
“谢谢。”
周晚秋坐起身,叠好外套放一边,接过食物。
她需要食物。
她吃着饼干,同时看着外面景象。
她找到小刘与孙平,两人分发药品,身体疲惫,但精神状态良好。
她没有看见纪修杰。
周晚秋吃完东西,活动包扎好的腿,疼痛减轻。
她走出帐篷,在忙碌人群里寻找他的身影。
她在一个临时指挥台下找到他。
他正跟一个戴着眼镜的军官交接工作,指着一张摊开的地图说着什么。
等他说完,一转身,就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周晚秋。
他交代了身边的人几句,朝她走了过来。
“醒了?”
“嗯。”
周晚秋把叠好的外套递给他,“你的衣服。”
纪修杰接了过去,顺手搭在胳膊上。
“我们要走了。”
“去哪儿?”
“下一个受灾点,马家镇。这里已经不需要我们了。”
他看了一眼她的腿,“你留在这里,跟医疗队的大部队。”
“我跟你们走。”
周晚秋的回答没有半点迟疑。
纪修杰的眉头动了动。
“你的腿……”
“我是医生。”
周晚秋打断他,指了指不远处已经背好背包,正朝这边看过来的小刘和孙平,“他们也去。我们是一个小队。”
纪修杰看着她,这个女人固执得让他有些恼火,却又无话可说。
他最后只是点了下头。
“集合。”
十几人的小队重新集结,离开了这个已经变得井然有序的救援点,再次踏入了前路未卜的废墟。
走了差不多半个多小时,绕过一处塌方的山坳,前面传来一阵骚动。
一队长长的队伍,正相互搀扶着,从山路的另一头走来。
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个个灰头土脸,神情麻木。
纪修杰立刻下令队伍停下,做出戒备姿态。
“站住!什么人?”
一个拄着木棍,头发花白的老人走在最前面,他看见穿着军装的纪修杰,浑浊的眼睛里亮了一下。
“解放军同志!我们是山下李家坳的!逃难出来的!”
士兵们放下了戒备。
纪修杰让他们找了个相对开阔平坦的地方先休息,自己则走过去询问情况。
周晚秋没有休息,她背着医药箱,直接走进了那群村民里。
村长叹着气,跟纪修杰说着村里的情况。
“地震那天晚上,村里在广场上放电影,年轻人都去看热闹了,这才躲过一劫。可家里的老人孩子……唉……”
他抹了把脸,“我们挖了好几天,没一个活的。这几天地又一直晃,没吃的没喝的,实在待不下去了,只能出来找条活路。”
纪修杰听完,立刻通过步话机联系后方,请求派车来接应这些村民。
周晚秋在那边已经开始了检查。
大部分村民只是脱水和过度疲劳,但有两个用木板抬着的人,情况很不好。
第一个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腿用木板和布条胡乱固定着,整条裤子都被暗红色的血污浸透。
周晚秋刚一靠近,就闻到一股腐臭味。
她解开布条,年轻人腿上的伤口已经化脓,周围的皮肉红肿发亮,人烧得说胡话。
“严重感染,高烧。”
她回头对跟上来的小刘说,“马上物理降温,用酒精擦身。”
她又快步走到另一个担架前。
上面躺着一个中年女人,脸色铁青,嘴唇泛白,身上看不出明显的外伤,但呼吸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
周晚秋蹲下身,伸手按了按女人的腹部。
女人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身体蜷缩了一下。
周晚秋的脸色沉了下来。
她站起身,正好看到安排好事情走过来的纪修杰。
“这个,可能是内出血。”
她的声音又快又急,“脾脏或者肝脏破裂,必须马上手术。”
“这里没条件。”
纪修杰说的是事实。
“那就创造条件。”
周晚秋迎上他的视线,那里面没有半点退缩,“你的人什么时候能到?”
“后方增援的卡车,最快三个小时到。”纪修杰说。
“来不及。”周晚秋接话,“她撑不过一个小时。”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拄着木棍,一瘸一拐地走过来,停在担架边。
“解放军同志,医生……”老人嘴唇哆嗦,话不成句,“她……她男人前几天刨孩子,让房梁砸死了,家里就剩个六岁的娃,在后头人群里……”
周晚秋打断他。
“现在不救,她死定了。马上手术,还有活路。你们选。”
这话说得太直,太不近人情,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老村长张了张嘴,最后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不行,不能在这儿……这荒山野岭的,连个干净地方都没有,怎么动刀子?万一……万一死在半道上,那娃怎么办?她要是死在去县城的路上,好歹是咱们尽力了,娃心里也能有个念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