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等最后一趟车

作品:《闺蜜齐穿成炮灰!你和离我丧偶杀疯了

    孩子半个身子露出了泥潭。


    “好!再加把劲!”那军官大吼。


    几个兵一起发力,猛地一拉。牛牛整个人从泥里被拽了出来,摔在门板上,溅了一身的泥。


    周晚秋顾不上自己,翻身跪到孩子旁边,手指按上他的脖子。脉动很轻,还在跳。


    “人还活着!”她喊了一声。


    岸上的人都松了口气,有人叫了声好。


    她直接把孩子抱起来,冲岸上喊:“送医疗站!快!他肺里进了东西,要马上吸氧,用药!”


    几个兵跑过来,从她怀里接过泥人一样的孩子,撒腿就往山下医疗站跑。


    周晚秋被岸上的人拉了上去。她脚刚沾地,右脚踝就是一阵钻心的疼,身子一歪。旁边的军官伸手架住了她的胳膊。


    “同志,你没事吧?”


    “没事。”周晚秋推开他的手,自己站稳了。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从头到脚都裹着一层黄泥,狼狈得不成样子。她顾不上这些,一瘸一拐地跟在那些士兵身后,往医疗站走。


    天色越来越暗,雨非但没停,反而越下越大。豆大的雨点砸在临时搭建的帐篷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医疗站里乱作一团,伤员越来越多。周晚秋一头扎进去,立刻投入到新的救治工作中。她处理完一个胳膊骨折的灾民,刚直起腰,护士长就跑了过来,一脸焦急。


    “晚秋!不行了,雨太大了!上头刚下来的命令,山洪随时可能二次爆发,我们必须马上转移!大部分灾民已经跟着部队往后方的安全区撤了!”


    周晚秋看了一眼帐篷外黑沉沉的天色和倾盆的暴雨,心里也是一沉。


    “药品和器械呢?”她问。


    “能带的都打包了,但是还有很多东西来不及收拾。而且,还有几个重伤员,经不起长途颠簸,需要有人留下来看着,等下一批车过来。”护士长为难地看着她。


    这意味着,必须有人殿后。


    留下来,就意味着要面对随时可能爆发的山洪,和被彻底困死在这里的风险。


    “我留下。”周晚秋想都没想就开了口。


    “周医生!”旁边的刘晓燕急了,“你还发着烧,脚也伤了,怎么留下?”


    “就是因为我伤了,跑不快,留下来正好。”周晚秋的理由简单又直接,“你们跟着大部队先走,把重伤员安顿好。这里我盯着,等最后一班车。”


    她的决定不带一丝犹豫,护士长看着她,最后只能重重地点了下头。“那你千万要小心!车一到,你马上就走,什么都别管了!”


    “知道了。”


    一批批的医护人员和轻伤员被送上卡车,医疗站里的人越来越少。最后,只剩下周晚秋和另外两个自愿留下的小护士,还有三个躺在担架上,无法移动的重伤员。


    雨声掩盖了一切,整个世界只剩下哗哗的声响。周晚秋给最后一个伤员换好药,站起身,活动了一下自己僵硬的身体。脚踝已经肿得和馒头一样,每走一步都钻心地疼。


    她走到帐篷门口,望着外面无边的黑夜和雨幕。最后一班车,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深一脚浅一脚地从雨幕中冲了过来,是刚才那个指挥救援的军官。他浑身湿透,连军帽都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


    “周医生!”他冲进帐篷,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快!跟我走!我们的人在清理河道的时候,又发现一个!”


    周晚秋的心提了起来。


    “人怎么样?”


    “不知道!”军官的呼吸很急促,“被一根大木头砸中了,卡在石头缝里,我们好不容易才把他弄出来。人已经昏过去了,一直在吐血!”


    周晚秋二话不说,抓起放在一旁的急救箱和针灸包,对着留下的小护士交代了一句:“看好这里!”然后就跟着军官冲进了雨里。


    现场离医疗站不远,就在河道下游的一处拐角。几个士兵正围着一个躺在泥地上的人,用雨衣搭起一个简陋的棚子。


    周晚秋拨开人群,跪了下去。


    借着手电筒微弱的光,她看清了伤者的样子。那是个很年轻的士兵,嘴唇铁青,双眼紧闭。他的胸口塌陷下去一块,军绿色的上衣被血染成了深褐色,嘴边还挂着血沫。


    周晚秋把手指搭在他的手腕上。


    脉象沉迟,若有若无,是胸腔大出血、心肺功能急剧衰竭的征兆。


    “还有气,但很弱。”她迅速做出判断。


    她打开急救箱,里面只有一些简单的外伤药品和绷带,西药所剩无几,根本没有能应对这种情况的。


    没有时间犹豫。


    她打开针灸包,抽出几根最长的银针,在酒精棉上飞快地擦拭消毒。


    “把他扶起来,让他靠在我身上。”她对旁边的士兵命令道。


    一个士兵立刻上前,小心地将伤员的上半身托起,让他靠在周晚秋的怀里。


    周晚秋稳住身体,左手食指和中指并拢,点在伤员胸前的膻中穴上,右手持针,对着穴位毫不犹豫地刺了下去。


    接着是内关、神门、气海……每一针都刺得很深,用来强行激发他最后的心阳之气。


    几针下去,伤员原本已经快要停止的呼吸,忽然变得粗重了一些。他猛地呛咳一声,又吐出一口暗红色的血块。


    “有用!”旁边的士兵惊喜地叫道。


    “只能暂时吊住他的命。”周晚秋额头上全是冷汗,她不知道是累的还是疼的,“他胸骨断了,很可能插进了肺里。必须马上手术,晚一分钟都可能没命。”


    “可……可最后一班车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来,这里根本没法做手术!”军官急得团团转。


    周晚秋抬头,看向他。“最近的转移点在哪里?开车要多久?”


    “在三十里外的镇上,路况好的话,一个小时能到。可现在这鬼天气,到处是塌方和积水,最快也要两个钟头!”


    两个钟头。


    这个伤员撑不了那么久。


    周晚秋脑子里飞快地盘算着。等车来,再开两个小时过去,黄花菜都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