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百叶窗，在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陆以泽醒来时，唇上似乎还残留着昨夜那个带着威士忌和雨水味道的吻。他伸手轻触唇角，那里有一处细微的痕迹，是沈明修失控时留下的证明。


    傍晚的图书馆里，陆以泽恰巧遇见周屿站在书架间。银发青年刚挂断电话，眼中还带着未散的锐利。


    "许辰的电话？"陆以泽状似随意地问。


    周屿挑眉，将手机滑进口袋："小朋友很敏锐。"他凑近低语，"看来昨晚的暴雨，冲垮了不少东西？"


    晚餐时，沈建国无意间提起："听说许辰最近在争取城东那个科技园项目？"


    沈明修放下筷子："我不太清楚。"


    "许辰那个年轻人，做事太决绝。"沈建国摇头，"三年前那件事之后，周屿就不该再和他合作。"


    陆以泽注意到母亲在桌下轻轻碰了碰父亲，示意他停止这个话题。


    这种微妙的氛围在周屿突然造访时达到**。他拎着一瓶红酒，笑容得体，但指尖因用力而发白。


    "正好路过，带瓶酒来。"周屿的声音带着刻意的轻快。


    半小时后，许辰出现在门口。他直接看向周屿："我们谈谈。"


    书房的门关上二十分钟后再次打开。周屿率先走出，脸色苍白但神情平静。许辰跟在身后，表情凝重。


    送走客人后，陆以泽在楼梯口拦住沈明修："三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沈明修沉默片刻，低声道："他们共同创办的科技公司即将上市时，许辰接受了对赌协议，用公司控股权换取融资。周屿不同意，但许辰一意孤行。"


    "后来呢？"


    "对赌失败，公司被收购，周屿的心血付诸东流。"沈明修的声音很轻，"最让周屿难以接受的是，许辰早就料到这个结局，却还是签了协议。"


    陆以泽震惊地站在原地。


    深夜，陆以泽发现周屿独自坐在客厅，手中把玩着一个U盘。那是他们公司最初的产品原型。


    "还是放不下？"陆以泽轻声问。


    周屿收起U盘，眼中闪过一丝狼狈："小朋友不该过问这些。"


    "但如果许辰哥现在想弥补..."


    "有些裂痕，修补好了也会留下痕迹。"周屿起身走向门口，"告诉他，别再来了。"


    次日傍晚，陆以泽在实验室外遇见许辰。这个永远从容的男人罕见地露出疲态。


    "他始终不肯接受我的道歉。"许辰苦笑，"就像三年前，他也不肯听我解释一样。"


    陆以泽安静地听着。


    "当时公司急需资金，对赌是唯一的选择。"许辰的目光望向远方，"我原以为能赢..."


    当晚，陆以泽看见周屿坐在公寓露台，脚下散着几个空酒瓶。那个U盘就放在他手边，指示灯微弱闪烁。


    "他今天又来找我。"周屿的声音沙哑，"说要重新开始，把公司赎回来。"


    陆以泽注意到周屿泛红的眼角。


    "可是有些信任，失去了就回不来了。"周屿将U盘握在掌心，"我们都不是三年前的自己了。"


    陆以泽回到房间时，沈明修正站在窗前。月光将他的侧脸镀成苍白色。


    "现在你明白了？"沈明修的声音很轻，"有些裂痕，需要时间才能愈合。"


    陆以泽从背后抱住他，感受到掌下的身体微微颤抖。


    窗外下起雨，雨声盖过了压抑的呼吸声。在雨幕的掩护下，陆以泽轻轻吻去沈明修眼角的湿润。


    手机亮起，是周屿的新消息：


    信任一旦破碎，需要比建立时多十倍的时间来修复。


    配图是那个闪烁着微光的U盘，在雨夜中泛着清冷的光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