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第 42 章

作品:《死遁后他找疯了

    过来的是三个汉子,身形粗壮,满脸横肉。为首的汉子伸手来抓钱袋,不妨被姜六航避过,顿时沉下脸,另两个也气势汹汹地逼上前来,瞬间将她围在中间。


    为首的那个吊着眉,唾沫星子几乎喷到姜六航脸上,恶声恶气:“臭娘们,骗的钱都交出来!不然老子要你好看!”


    “嘴真脏,航航,杀他们!”999叫。


    “不能杀。”姜六航手指摩挲着剑柄,“如今朝廷对江湖管制严格,杀人要偿命的。不过……”她眼底闪过一丝锐利,“他们持强凌弱,我自卫时不小心刺他们几剑,应该没问题。”


    999:“……”


    是这个理,只是,这强弱,航航说反了吧?


    周围的议论声嗡嗡响起。


    “哎呦,这不是牛老大他们仨吗?就那头表演胸口碎大石的?”


    “可不就是他们!”


    “他们说这姑娘骗钱?”


    “呸!听他放屁!人家姑娘真本事,钢丝走得稳当,竹签射得准,石板说碎就碎,大伙儿看得高兴,乐意给点赏钱,怎么就叫骗了?分明是眼红!他们那胸口碎大石,看了多少年早腻了,也就糊弄糊弄新来的。今儿这姑娘一来,他们摊子前鬼影都没一个,急红眼了呗!”


    “再急也不能抢人家姑娘的钱啊。”


    “嘘——小声点儿!这三个出了名的不讲理,一向蛮横惯了。”


    “可不是嘛!前些日子有对变戏法的父女在他们旁边支摊,硬说人家太吵,影响他们发挥,把人赶走不算,还索要了一笔赔偿。”


    “还有个路过的书生,从旁边经过瞟了一眼,他们非说那书生看了表演不给钱,把人家钱袋都抢了。”


    “……”


    牛老大三人对周围的指指点点充耳不闻,见姜六航站着不动,只当她吓傻了,狞笑着伸手就朝她肩膀推搡过来:“磨蹭什么!把钱交出来!”


    姜六航手一紧,但还没来得及出剑,一颗石子破空而来,“啪”地一声,狠狠打在牛老大伸出的手背上。


    “嗷——!”牛老大疼得缩回手,勃然变色,凶光四射地扫视人群,“谁?哪个王八羔子暗算老子?”


    “你姑奶奶!”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


    人群分开,一个杏眸圆脸、眉宇间带着勃勃英气的少女站了出来,手中紧握着一柄横刀。


    正是姜持。


    看着这十五六岁自称“姑奶奶”的少女,围观众人不由得又是好笑,又是担心。


    姜持身后,一群少年走来,个个精神奕奕,佩着刀剑。为首的少年身姿挺拔,面容冷峻,正是应辉。他目光扫过牛老大三人,声音不大却带着压力:“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公然抢夺钱财,你们眼里可还有王法?”


    牛老大捂着手,脸色青白交加,目光在少年们腰间的兵刃上打了个转,又看看对方的人数,强压下火气,梗着脖子嚷道:“谁、谁抢钱了?老子是看不得她骗人!”


    “强词夺理!”姜持冷嗤,“她哪里骗人了?钢丝在那里,竹签也射进了圆圈里,石板也碎了,大家有目共睹。你说她作假?那你去钢丝上走一个回合。”


    “不是钢丝!”牛老大指着地上的碎石板,“是这石板有鬼,作假!”


    “胡说八道!”几个少年纷纷怒斥。


    “石板怎么了?”应辉却没有立刻反驳,他眉头微蹙,若有所思地看着地上的碎石片,顿了一下才沉声问道。


    “哼!”牛老大仿佛已经抓住了把柄,得意地挺起胸膛,大声对围观人群道,“各位父老乡亲都看好了,这石板是特制的!里面早就用秘法弄出了裂痕,看着结实,其实只要轻轻一碰就碎了。别说她一个练家子,就是七八岁的娃娃来,也能一掌劈开。这不是骗钱是什么?”


    人群顿时一片哗然。


    少年们面面相觑:难道,真被骗了?


    姜六航:“……”


    999:“哈?”


    “航航,他们自己表演用的石头,不会就是这么加工的吧?可他们这么当众嚷嚷出来,不是砸了自己以后的饭碗吗?这么蠢的?”


    姜六航不动声色地观察着牛老大三人的脸色,只见他们非但毫无担忧,反而一副胜券在握的嚣张模样。


    这不像蠢,倒像是有恃无恐,背后有人?


    牛老大见镇住了场面,十分得意,哈哈大笑,“诸位!口说无凭,眼见为实。我牛老大今天就给大家演示一下,徒手碎大石!”他几步走到旁边一块备用石板前。


    石板纹路自然,看不出一点异样,牛老大心中暗道:“这石板的做工真好。”


    他举起手掌,摆了个劈砍的架势。


    临下手前,他眼珠一转,改了主意。


    虽说不需用多大力,劈下去还是疼的。反正是道具,拍一下得了。


    他手掌平放,手心向下,运了运气,朝着石板中心,“啪”地拍了下去。


    石板纹丝不动。


    嗯?


    牛老大一愣,看看自己的手掌,又看看石板。


    劲儿用小了?


    不可能啊!这玩意儿他碎过无数次了。


    他不信邪,再次吸气,加了三分力,又狠狠一拍。


    石板依旧完好如初。


    人群中开始响起窃窃私语和低低的嗤笑声。


    “怎么回事?牛老大这力气,拍不碎?”


    “我看这石板没问题啊。”


    “是啊,那姑娘是真本事,他们冤枉人。”


    牛老大脸上有点挂不住了,恼羞成怒,把心一横,第三次高高举起手掌,这次用上了吃奶的力气,憋得脸红脖子粗,铆足了劲儿朝着石板猛拍下去。


    “啪!”


    “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


    牛老大抱着右手,原地疯狂地蹦跳起来,疼得眼泪鼻涕横流。


    “噗嗤——哈哈哈哈!”


    围观的众人再也忍不住,爆发出一阵哄堂大笑。


    有人躲在人群里叫:“牛老大!这块石板你是拍不碎咯,还是回去拍你自家的吧!那个轻轻一碰就碎了。”


    牛老大三人面红耳赤,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灰溜溜地就想趁乱溜走。


    “站住!”应辉冷喝一声,少年们默契地散开,瞬间堵住了他们的去路。


    应辉冷声道:“当街辱骂他人,污蔑构陷,意图抢夺财物,此其一。还有,你们在这里表演胸口碎大石,有些年了吧?”


    有人高声回道:“三年了!”


    “若你们所用石板为特制,那这三年多来,便是以欺诈手段牟利。数额几何,该当何罪,自有官府律法定夺。”应辉对少年们道,“押他们去衙门!”


    牛老大三人还想挣扎,但这群少年虽年轻,身手却极为利落。应辉一个眼神,两个少年迅捷上前,一左一右反剪了牛老大的双臂。另两个少年则扑向试图逃跑的两人,脚下使个绊子,手上巧劲一扭,瞬间将他们制服。整个过程不过眨眼之间,三人便如死狗般被牢牢按住,哀嚎着被拖向府衙方向。


    姜六航把表演工具寄存到事先说好的地方,快步赶往府衙。


    在隐蔽处等了一会儿,少年们出来了,脸上轻松。


    姜六航跟在他们的后面。


    这一跟,便是一下午。


    这群少年精力旺盛得惊人,仿佛对什么都充满好奇,哪里热闹往哪里凑。茶馆、酒楼、戏园、集市、斗鸡场……姜六航跟着他们在喧嚣的人潮中穿梭,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


    是哪个把他们带来的?不管管的吗!


    傍晚时,少年们终于意犹未尽地打道回府。


    他们的居处是府城南边的一座大宅子,院墙高大厚实。


    姜六航让999扫描,得到的结果,宅子里除了少年们,只有一个厨娘。


    这太不合常理了。


    能带着这些孩子们出来的,身份必然非同小可。到了地方,自有当地官府接待安置,怎么可能让他们住在这样一座明显是临时租用的民宅里?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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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便这是那人安排的住处,也不可能只派一个厨娘,护卫、仆从、管事……照顾生活起居、保障安全的人手都应安排上。


    答案很明显。


    这群胆大包天的少年,八成是瞒着家里大人,偷偷从京城溜出来的。


    至于原因?


    今天跟在他们身后,专往人堆里凑,听到了许多。


    六天之后,和州府城里举行武林大会,推选新的盟主。


    姜六航心里清楚,这帮孩子,就是冲着这个来的。


    ——


    就在姜六航为少年们的胆大包天而头疼时,太守府书房内,气氛凝重。


    洛太守屏气凝息,双手捧着几张无纹素张,恭敬地呈给坐于上首的秦信:“皇上,这是昨夜出现在臣案头的。”


    秦信接过,目光甫一触及纸上那歪歪扭扭的字迹,眉头便习惯性地皱起。


    太丑。


    简直像是用脚爪子爬出来的。


    他看了多次,还是没看习惯,倒是形成了条件反射,见到这字就要皱眉。


    深吸一口气,他沉下心,仔细地去看纸上内容。


    纸上从右至左共八列,依次是:姓名、性别、年龄、身份。


    第一列赫然写着马荣,化名赵宇。


    其余都是斩月楼余孽。


    这样的纸,共有五张,第五张上只有四人信息。


    秦信一页页看完,把纸张随手放到桌上。


    自兴元元年四月起,各地官员案头便不时出现这种神秘信报,每每趁着夜色送到官员案头。


    独一无二的字迹,昭示着出自同一人之手。


    此人神出鬼没,数年来无人得见其真容。然而,纸上信息经过反复核查,无一例外,确凿无疑。


    可惜的是,信报只给出目标人物的大致活动范围,却无确切地址。范围太大,搜捕起来耗时耗力,常因目标闻风而逃或早已离开而错失良机。


    但即便如此,这些年依靠此人的情报,朝廷拔除了无数潜藏的毒瘤,斩断了诸多暗中的黑手。


    此人还曾给出两份巨大价值的密报:宣德帝三子化名李复藏身兰州,滁州山中藏有李义五万私兵。


    此人给出的所有情报中,关于斩月楼余孽的信息最多。这群丧家之犬在朝廷持续不断的搜捕下,东躲西藏,惶惶不可终日,覆灭只在旦夕之间。


    前段时间,收到马荣潜藏于和州某县的消息后,他便调遣了锦衣卫最精锐的好手,如影随形咬住马荣的踪迹,同时布下天罗地网,只留下通往府城的“生路”。


    马荣果然如他所料,被一步步逼入了府城。


    该收网了。


    秦信抬眼,凤眸中一片凛冽,对洛太守道:“即刻起,府城方圆百里各大小路口、水道关隘,增派军士严密把守,宽进严出。凡出境之人,无论身份,必须严加盘查,不可疏漏一人!”


    他要把马荣困死在府城。


    他要亲手斩下马荣的人头。


    洛太守触到他眼里的森然杀意,浑身一凛,连忙应道:“是。”赶紧告退出去布置。


    出得门来,他抬起袖子擦了擦额角的冷汗。


    皇上对此次围剿马荣异常重视,竟秘密离京,亲临和州坐镇指挥。


    昨天他一直提心吊胆等着,谁知皇上入城后,却先拿着他的名帖去了善庆寺——传闻皇上沉迷于佛理道法,果真不假。


    洛太守刚离开,一名御林军进入书房,低声禀报:“皇上,在善庆寺发现了姜丞相、应将军等人子女的踪迹。”


    秦信略一思索,就知这些小辈是瞒着家中长辈来和州看热闹,他抚着匕首柄上的纹路,沉吟片刻,道:“派几个得力的人,暗中跟着他们,确保安全。”


    这些小辈出来历练一下也好。六航当年参军时,才十五岁。


    秦信指尖在匕首柄上轻轻一敲,补充道:“做得干净些,莫让他们察觉。”


    若让他们知道有暗卫护航,心中有了倚仗,这历练便要大打折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