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一千两,若是没了……

作品:《贬妻为妾?改嫁九叔牌位,渣夫你才是替身!

    “啪、啪、啪。”


    “谁啊?”苍老的声音响起。


    一个干瘦的老人开门,一看是两个女的,便迟疑道:“你们……”


    话还没说完,他眼中骤然精光暴现,厉声道:“你是什么人?”


    这人怎么这么凶?竹青不由得想挡在自家小姐面前,却被薛芙如抬手拦住了。


    她没有摘下帷帽,只问:“老人家,其实你想问的,应该是我这坠领哪来的,对吧?”


    坠领?


    竹青恍然大悟。


    坠领是妇人金七事中挂在衣裳子母扣上的饰物,大多是做成坠子、璎珞形状。


    今早更衣出门时,小姐忽然把永宁少将军的玉佩当成坠领挂着。


    竹青当时不明白,以为是纪念少将军之意。


    现在才知道,原来她家小姐在用这玉佩认人。


    这是永宁少将军从不离身之物,能认出玉佩的,自然都是熟悉他的人。


    比如眼前这位老人,就是永宁侯府旧人!


    昨天两府之事已经在京城传得沸沸扬扬,只要是关心永宁侯府的人,都知道永宁侯府忽然多了个为少将军守寡的少夫人。


    小姐用玉佩做坠领,同时也是在表明自己永宁少夫人的身份!


    可老头似乎不相信?怎么办?


    竹青脑袋瓜飞转,已经想好了许多话。


    没想到,老人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道:“太太这么说,想必是心中已经有答案了,不妨说给老头儿听听。”


    “不论我说哪种回答,你都不会相信的,不是吗?”


    老人没想到她也没有正面回答,不禁露出愠怒之色。


    薛芙如语气不紧不慢:“我知道无论如何都无法证明,所以我来,只想问老人家你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老人更警惕了。


    “有人想撑起永宁侯府的门庭,至少保证在她活着的时候,永宁侯府的列位,该吃的香火有得吃,该保住的东西,都保住。就是不知道,你愿不愿帮她一把?”


    “就凭你?”老者眯起眼,语气里几分嘲弄。


    一个是未及双十年华的年轻妇人?


    “是,就凭我——我现在不就奉皇命成了他的遗孀吗?”


    老人一怔。


    薛芙如知道,话到这里,就可以了。


    “今日酉时钟响之时,若是老人家没来,我也当自己没来过。”


    “话尽于此,您多多保重。”


    说完,她就转身离开了。


    “小、小姐。”竹青赶紧追上去,小声问:“这是谁?您怎么知道他住在这里?”


    “你忘啦?”薛芙如轻声提醒,“张氏遣散永宁侯府的奴仆时,不是拿了簿子过来?”


    对了,是有这么回事!


    那时她家小姐才刚管理中馈,正是忙得如无头苍蝇似的时候,太太偏来捣乱。


    她以遣散永宁侯府奴仆为名,非要小姐从公中支出一笔两千两的银子,说是一千两做遣散费,另外一千两,是给人买宅子。


    “就是那破房子?花了一千两银子?”竹青震惊得脱口而出,“太太也太能捞了!”


    话说出口,吓得她赶紧捂住嘴。


    见薛芙如没训斥,她才慢慢地松开手。


    然后,小姑娘又开始担心。


    “坏了,小姐,东府那么缺钱,若是发现秦掌柜他们没交月利上去,那还了得?”


    “不妨碍。”薛芙如安慰她。“我有把握。”


    但竹青还是愁。


    一回到永宁侯府,见薛芙如在大厅的灵柩前放了个蒲团,闭目念经,她就找借口走动。


    时不时到门口瞅一眼。


    来了没有?


    *


    “到底来了没有?”薛絮如沉着脸拍了一下桌子。


    “小姐息怒。”淡茜赶紧端上一盏银耳雪梨水。“您现在身子要紧,几个小铺子罢了,回头让小厮们去扒了他们的皮,看他们还敢不敢怠慢您!”


    薛絮如本来接过茶盏都要喝了,被她一句话堵得,甜甜的雪梨水,怎么都咽不下。


    那的确是几个小铺子,可作用不小啊!


    这是她第一天管家,尽管昨晚回到柳絮苑时已经很累了,薛絮如还是撑着身子,让丫鬟婆子把账本等簿子都拿来。


    她从小是被当成世子夫人培养的,薛家特意请了先生和嬷嬷教她管家,看账本、理家事不成问题。


    可这账本不看不知道,一看,那真是触目惊心!


    堂堂长宁侯府,竟到处都是亏空,二三十个庄子、铺子,只有五个是盈利的,侯府也全靠这五个铺子的月利卯吃寅粮。


    这样下去怎么成?


    得扩大这几个能盈利的铺子。


    薛絮如飞速盘算着,连见了几个铺面的掌柜时说哪些话,都在梦里重复了一遍。


    没想到,今天明明是回话的日子,大大小小的管事、管事媳妇和掌柜们都来了。


    唯独缺了永丰绒线铺、永顺染坊、永泰绸缎铺和悦己脂粉铺四个铺子的。


    起初薛絮如还以为是有事耽搁了,又等了等,一直等到中午,也没见人。派人去铺子里问,铺子却说:掌柜的一早带着月利出门了。


    “当真是咄咄怪事。”姜红忍不住道,“堂堂京城,难道还有贼抢钱不成?满京城的,谁还缺那一二百两银子?”


    薛絮如随手把茶盏放下了。


    谁说不缺?侯府就缺!


    那也不是一二百两银子,四个铺子加起来,月利足足有一千两。


    就是靠这一千两,侯府才能支撑起门面,若是没了……


    “少、少夫人!”婆子气喘吁吁地跑来,还没到门口,就嚷起来。“有、有消息了!”


    薛絮如马上站起来:“他们在何处?”


    “门口的小厮来、来报,他们看到那四个掌柜的,乘坐一辆小马车,偷偷摸摸地去了西府侧门……”


    “什么?!”薛絮如银牙紧咬。


    她说呢,怎么前边四年都好好的没事,她当家的第一天,就出幺蛾子。


    原来又是薛芙如搞的鬼!


    “点几个人。”薛絮如抬手让淡茜扶着往外走:“我要问问九婶这是什么意思。”


    永宁侯府里,竹青在大门附近来来回回地走,鞋底子都快磨破了,终于听到侧门外有车马的声音。


    竹青忙透过门缝往外瞧,果然看到一辆小小的油布马车停在侧门外,车帘撩起,走下来四个人,都抱着匣子。


    不是秦掌柜他们是谁?


    她心中一喜,正要开门,忽然见一群眼熟的小厮气势汹汹地围了上来。


    为首的正是柳絮苑的林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