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商量令他兼祧之事

作品:《贬妻为妾?改嫁九叔牌位,渣夫你才是替身!

    萧元瑜是被赵松紧急叫回府的。


    “……就是这般,九太太一顿好闹,把老太太、太太、大奶奶都气着了。”


    但他母亲特意让管事媳妇们在柳絮苑等着,给了薛絮如一顿难堪的事,就隐瞒不报了。


    末了,赵松还加了一句:“听说,老太太今晚都没心思了,免了大伙儿的请晚安。”


    又是薛芙如!


    这还得了!


    萧元瑜闻言,连柳絮苑都没回,转头就去了西府,冲着东跨院就去了。


    他是萧家唯一的孙子,从小备受宠爱,不仅是长宁侯府将他当成命根子似的,那时西府也还热闹,永宁侯这个伯祖父、萧承竫等几个叔叔,都很喜欢他。


    那时的东西府也还亲如一家,除非是晚上各院都落锁,否则平日里就像一府似的,基本不关花园门。而且永宁侯府除了已故的宁国长公主之外,下人不是护院亲卫,就是妈妈婆子,没有一个年轻丫鬟。


    萧元瑜从小出入西府毫无忌讳,这次也一样。


    偏偏项义等人都去紧急忙着修补门窗之事,竹青也被叮嘱去找花肥,以竟没一个人拦住。


    萧元瑜直接就闯进了东跨院。


    一进去,就看到个纤细的身影背对着门口站着,在庭院的银杏树下,手里拿着一把花洒,正在细细地给一盆菊花清洗叶片。


    这天是九月初二,已入秋了。


    秋高气爽,京城的天蓝得渺远,夕阳火红,满地的银杏叶金黄。连那盆菊花,也是翠绿的叶,橙红的花苞,一切都那么明艳浓烈。


    女子却穿着白色立领长袄与白裙,浑身上下,除了挽起的乌发,几乎都是白的。那捏着叶子的手,更是白得犹似一捧雪。


    温软的阳光落在她身上,似乎也暖不了她。


    这是……浓墨重彩的画里,一抹清冷的月。


    萧元瑜不知为何,蓦地停住脚步,定定地看着,竟有几分不忍心起来。


    不忍心惊醒画中人。


    可惜,他来的脚步太急躁,已被人听到了。


    女子转过身来,露出脸,萧元瑜的心才重重一跳——


    竟是她?!


    萧元瑜一半的心魂还在飘荡着,一半不知为什么恼羞,脱口而出:“薛芙如,你倒是心机,料想到我会来,便做这等姿态勾引。”


    从前的薛芙如,只有两种样子。


    一是与京城贵女截然不同的乡野村姑,虽然穿着短袄褶裙,却连发髻也不梳。一头青丝梳成一把在脑后,马尾似的,随着她的动作一晃一晃的。没个端庄样子,眉眼之间都是桀骜的野性。


    另一个,则是戴着银丝狄髻,永远低着头,眉目永远波澜不惊,一副死人相。


    眼前这般白衣娴雅、眉目沉静恬然的样子,他还从未见过。


    想不到,竟……竟也别出心裁,耳目一新。


    萧元瑜看了一眼,别开眼,禁不住又回眼看了一下。


    然后就看到,薛芙如顶着这仕女画一般的样子,朝天翻了个白眼。


    她,勾引他?还是早早等着特意摆姿态勾引?


    就不说她有多厌烦他,便是有心,她现在也没工夫啊!


    萧元瑜:“……”


    这翻白眼的样子,也是过去四年从未见过的,好像回到了两人初见时,她桀骜不驯又活力四射……


    不,是乡野难驯的样子!


    萧元瑜定了定神,冷笑:“可惜,再怎么学莳花,你终究只是乡野村妇,学不来京中贵女的做派!”


    薛芙如拿着花洒静了片刻:“……???”


    不是,这人有病吧?


    她只是在自己的院子里养花而已!


    下午余甘子禀告说,她们整理后院时发现了一株菊花,还说了来历。


    “从前殿下身子弱,不能常出门,只能在家以养鸟莳花为乐。后来殿下薨逝,侯爷和少将军们也试图好好养着她留下的花,可惜他们需常年征战,属下们也各有各的任务,所以陆续都将花儿们送回宫中,给皇后养着了。”


    “这一株,是落在角落里的。也不知长了几年了,生得倒是健壮,只是无人照料,姿态着实野了点,属下们也认不出是什么品种。”


    “没关系,我认识。”薛芙如拎着裙子就去了后院。


    小溪村附近有座道观,据说是诚毅伯的家庙,里头供着诚毅伯一家子的寄名牌。为了讨好诚毅伯府,那道观种了很多名品花卉,每年献给伯府讨赏。


    不过他们道观里的道士不多,有些苦活儿累活儿都是雇附近的村民做的。


    薛芙如从小就给他们干活儿,一眼就认出了眼前这株是菊花中的名品太平红叶。


    “瞧,这贺礼不就来了么?”


    薛芙如喜滋滋地说,让余甘子找来铲子和花盆,小心翼翼地将这株太平红叶移植到花盆里。


    因为弄了泥土,衣裳脏了,又想着应该没人来了,薛芙如便摘了狄髻,只挽着家常的单鬟髻,穿着家常的素衣。


    趁着阳光还好,她就在庭院里再细细地清理一回这盆难得的太平红叶。


    结果,萧元瑜突然冒出来就算了,居然说什么勾引?


    天地良心啊,要勾引他,用得着现在吗?早那四年她干什么去了?


    薛芙如懒得跟他证明自己有没有勾引,只是反唇相讥。


    “大白天连个通报都没有就闯进寡妇家里,还嘴上不干不净地说什么‘勾引’。萧世子,你当真是好懂规矩,好有教养啊!”


    “寡妇?”萧元瑜一听这两个字,心里就冒火。


    他还没死呢,寡什么妇?


    “薛芙如,给你三分颜色,你倒是开起染房来了?你我之间是什么关系,你这次改嫁是什么打算,你心里清楚!”


    她自己当然清楚,改嫁的目的,不就是想想嫁给萧承竫,想为他守寡吗?


    这话她已经当着荣国长公主他们一家四口的面再三说过了,萧元瑜又不是聋子,还来问什么清不清楚?


    不过……薛芙如脸上不觉露出吃惊之色。


    她改嫁的目的之一,就是夺回西府的家产,张氏居然连这个都告诉他了?


    她的神色落入眼中,萧元瑜登时冷怒地一甩袖子:“哼!”


    果然承认了吧?他就说,她分明就是笃定了还能回到他的后院,才敢在众目之下承认自己是什么萧承竫遗孀的!


    她执掌东府中馈四年,萧家是什么打算,她会不清楚?


    旁的不说,父亲回余杭祖籍,就是在商量令他兼祧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