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笑她村妇?当众点戏反讽回去
作品:《贬妻为妾?改嫁九叔牌位,渣夫你才是替身!》 一时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看了过来。
有震惊的。
薛芙娘再寒酸,也是永宁侯府的世子夫人,居然让她坐在宴席最末尾的位置?
有觉得理所应当的。
这世上哪个不是先敬罗衣后敬人?不说薛芙娘衣着如此寒酸,就说永宁侯府上下都死绝了,只剩一个寡妇,难道还有翻身的余地?没有把她当众撵出去,已经很给脸面了。
还有的心底跟明镜似的。
这田雯娘来这一出,是故意给薛芙娘难堪,想把她逼走。
种种目光落在身上,好像都在等她知难而退,可薛芙如只是坦然一笑:“座次就是主人家心中的位置,自然是客随主便了。”
语罢,拉着贞大奶奶就在最末一席坐下。
可其他人,却被她的话说得差点坐不住。
这不就是在说,不是她自认卑微,愿意坐在末尾,而是茂国公府踩地捧高、趋炎附势吗?
钟夫人也没想到自己儿媳做得如此出脸,可事到如此,她也只好站出来岔开话题:“老太太,您不是一直念叨着要听新戏么?今日咱们家请了海盐戏班过来呢。”
“果然是国公府,品味高雅。!”薛絮如先称赞了一句,然后故意问道:“九婶,你还不知什么是海盐戏吧?”
薛芙如饶有兴味地反问:“你为何会觉得我不知道呢?”
薛絮如但笑不语。
海盐戏是江浙一带新兴的戏腔,也称南曲。与热闹的北曲不同,海盐戏腔调轻柔婉转,词藻清丽。不过,也正因为辞藻太过文雅清丽,所以很少在市井里演出,大多在爱好高雅的达官贵族中才喜欢。
而薛絮如方才说过,她这九婶出身乡野。
“你既然懂,不如点一出戏。”宁远伯少夫人有意让她出丑,说着,还故意笑着环顾一周。“也让咱们长长见识!”
“噗!”有人忍不住笑出来。
让一个村妇点海盐戏,亏得她们做得出来!
还有人拱火:“是啊,就当让老寿星开开心嘛。”
为了哄老寿星开心,让她演出丑角,也并无不可吧?
薛芙如端起桌上的茶,笑容里三分冷意:“是无不可——我瞧着眼前,就很适合唱一出《还带记》,诸位以为如何呢?”
《还带记》?
一些人根本没听过这出戏,还在笑,以为她乱说的。
另一些真的懂海盐戏的人,脸上的笑已经挂不住了。
《还带记》是海盐戏里的一出,讲的是唐代裴度起初贫寒,有人给他看相,说他命该饿死。一日裴度游寺,意外捡到价值连城的玉带,却拾金不昧,还给了失主。后来再有人与他看相,便说,他累积了阴德,必定前程万里。最后,裴度果然高居宰相之位。
薛芙如特意点这出戏,是以裴度自比,表示她虽然现在贫寒,但自己有德行,将来必定会有大前途。也是在反讽那些嘲笑她的人,有德者贫寒也能高居相位,无德的,即便是袭爵做大官,也要小心了。
薛絮如虽然不知道这出戏是什么,但看其他贵妇的表情,就知道还真给薛芙如点对了。
瞎猫碰上死耗子而已!
“戏是好戏,不过……”薛絮如话锋一转:“唱戏之前,容咱们先给老寿星送礼,如何?”
“长宁少夫人说的是。”
马上有人赞同。
听戏,嘲讽人,不过是小菜罢了,她们今日的真正目的,可是奉承茂国公老夫人啊。
“一会儿听戏喝酒了,带酒祝寿,到底不恭。”
田雯娘也吩咐:“去礼房通知,让她们把寿礼带过来,让老太太高兴高兴。”
不多时花厅外就站了一大排捧着礼盒的丫鬟。
按照习惯,都是从首席开始献礼的,但田雯娘知道闺蜜要欲扬先抑,便对张氏笑道:“张夫人,有道是戏得压轴,今日便请贵府担此重任,如何?”
压轴既是指倒数第二个,也有重头戏的意味,是抬举,张氏当然点头。
于是,第一个献礼的就成了承恩伯夫人。
“以紫檀柄百宝嵌白玉如意一柄,祝老寿星安康如意。”
她家丫鬟捧上礼盒,打开了放在孟老夫人的罗汉床上。
“好好好,多谢你。”孟老夫人连声道谢,显然很满意。
有了她打头,后面便依次送上了贺礼,多大是如意、念珠,材质以木居多,也有金玉的。除此之外,还有送珍珠、珊瑚等珠宝的。
前面还可,毕竟如意意头好,念珠则符合老太太的身份,至于后面送的珠宝,那都是什么俗物!
瞧瞧她出场吧。
好叫她们也长长见识,知道什么是高雅。
薛絮如得意地站起,笑道:“今日以米向阳《云山烟雨图》,庆贺老太太八十大寿,愿老太太寿比南山。”
随着她的声音,淡茜捧着锦盒走来,当众打开。
这个时候,作为闺蜜的田雯娘应该早就派人配合着将画展开了,可不知为什么,她居然愣了一下。
雯娘怎么关键时刻掉链子?
薛絮如只好自己亲自上前,将画展开:“老寿星,为着您的八十大寿,晚辈在江南搜寻多日,终于寻得此画。”
根据薛芙如往年拟定的礼单,里头尽是根雕、竹雕这类文玩,孟老夫人应该是个风雅之人,收到烟雨图真迹这等万金难求之物,她应该很开心才是。
可孟老夫人只是看了一眼:“你有心了。”
而田雯娘则飞快走上来,把画收起来,同时小心道:“老太太……”
但孟老夫人摆摆手。
田雯娘的脸色变了变,又道:“礼物献完了,让戏班唱戏吧?”
还是雯娘知道怎么帮她!
薛絮如马上说:“是啊,九婶,你的贺礼呢?赶紧献上,不要耽误时间了。”
噢,对了,还有个人没有献礼。
不过……以她这个穷酸样,能拿出什么贺礼?只会丢人现眼吧?
众人望过去,目光在薛芙如的素银头面和旧衣裳上来回,颇有些惨不忍睹之色。
薛芙如看看外头,抱着花去礼房的明明是苏合,此时却不知为何变成了竹青。
还要算计她?
无所谓了,大不了,这花她还带回去。
薛芙如对竹青点点头,竹青收到命令,便抱着花盆走进来。
哪知刚走到门口,她脚下一滑,整个人往前扑倒。
“砰”的一声,花盆当众摔了个粉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