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第 21 章

作品:《帝姬为王

    既是学生们表现的机会,思安先生也没占用过多的时间,推说着年纪大了精神不济,又重回了自己的座位。


    沈悠然还沉浸于他诗中描绘的那些山川盛景,一时之间也未曾留意沈煦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自己的身后。


    和蔺朝暮的共处虽说是事出有因,但沈煦还是担忧旁人口中“新婚之前见面不吉利”的说法,同心爱之人沿着书院外走了一圈后,就吩咐人将蔺朝暮送走了。


    总归还有不足半月就是大婚庆典,沈煦也不急于这一时。


    再回到书院寻人的时候,就听旁人口中说到思安先生在此,便来到此处,倒是遇见了好友和妹妹。


    不过他来的不是时候,此时人群渐散,斗诗台上的人也换了。


    沈悠然看见沈煦,直接从石头上蹦跶下来,双手在空中比划着同他绘声绘色地讲述着方才思安先生的诗词。


    譬如“浩荡碧落倾”的瀑布,又譬如“孤舟没云烟”的江河,再譬如“九曲荡回肠”的河流。


    光是听着这些诗词,就让人心向往之。


    沈煦顿时起了结交之心,他虽是太子,但从出生之后就未出过宣阳城,他也想要去看看外面的风光。


    但今日不合适,今日人多嘴杂,他又不想因自己的举措给思安先生带来烦扰。


    往后再寻个日子罢了。


    “可玩得尽了兴?”沈煦问道。


    沈悠然才不搭话呢,好不容易出来玩一趟,怎么会尽兴。


    也不管那两人,沈悠然佯装未曾听见,朝着廊下走去。


    就连院舍之间的长廊上,都零零散散挂着彩笺呢。


    只不过这里不比院中宽阔,若是挂得太过密集,恐遮了视线。


    这样一来,反倒是让这些诗词,更容易被人们看到。


    沈悠然随意地一抬头,发现顶上挂着一张系着花结的彩笺。


    上面的诗名为神女赋,化用的是一名帝王夜梦神女的典故,这在写缠绵悱恻的情爱诗句里,不算少见。


    可偏偏,这诗的最后一句,写着“朝朝皆为伊”。


    朝、伊。


    昭、懿。


    若是其他的诗词倒不会让人这般多想,只唯独这句诗与前几句平仄都压不上的诗句,读起来有些拗口,像是生搬硬套放上去的。


    沈煦也注意到了。


    “阿晟,你瞧,这有人打着我们家昭懿的注意呢,”沈煦气急反笑,“若真是有意,何不大大方方站出来,背后写这些酸诗就想骗走我们家的昭懿?”


    严晟低头看了眼诗,又去寻沈悠然的身影。


    她或许是并未察觉出有什么,已然蹦跶着站在廊下看灯。


    那灯沿上有只不知道如何做出来的蝴蝶,被灯火映照着,隐约好似泛着光。


    认识沈煦的人多,连带着虽然是戴着面纱,旁人也猜到了和他同行的沈悠然的身份。


    有些人聚在一起窃窃私语,还有人仗着家世也不差,大着胆子上前同沈悠然问安。


    沈悠然其实不大喜欢这样被人打扰,神情淡淡地颔首回应,一副不愿过多交谈的模样。


    平常百姓,又或者说一些低阶小官家的子弟,平日里见贵人一面难如登天,好不容易有这种机会了,可不就是想着法子钻营。


    万一被贵人看上眼了,兴许能少走很多弯路。


    但大多都是问个安报上自己的名号就罢了,谁也没想到竟真的有人大着胆子拦住了昭懿帝姬的去路。


    那人手捏着一封信笺,看起来很是用力,就连站在一旁台阶上的严晟都能看得清他略微发白的指尖。


    面容不太熟悉,也不知是新入书院的学子,还是西院那边的人。


    男子约莫十八九岁的模样,打扮青涩,目光躲闪着不太敢直视沈悠然的眼睛。


    就这样一副怯生生模样的人,竟然有胆量做出拦人这种事,倒叫沈悠然没了第一时间叫人来护卫的冲动,而是退了半步歪过头看他,想要看看他打算做什么。


    “帝、帝姬……”男子微微弓着身子,递出手里的信笺,“我、在下……在下名叫乔成济,这是、这是我……”


    他嚅嗫着说不完一整句,沈悠然在旁边眼睁睁的看着他全身的血色从露在衣领外的脖颈处,一步步地蜿蜒攀上两颊。


    她觉得煞是惊讶,从未见过如此容易害羞的人,像是变戏法一样整张脸都红透了,一时好奇也没转身离去,就这么和那人对视着。


    突然和她的目光对上,乔成济捏着信笺的手一抖,本就结结巴巴的,这下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旁边有人看着他扭捏的模样,一面懊恼着自己怎么没想过这样搏一搏,一面又对真正做出了这样事的乔成济感到不耐烦。


    “想让帝姬帮你鉴赏一下诗作是吧?怕什么啊大胆说出来!帝姬又不是什么吃人的老虎,不会把你怎么样的。”有人酸溜溜地叫嚷着。


    因为想要借机在帝姬面前露脸的人太多了,早在诗会开始之前,就有人暗地里往她的书桌里塞信纸。


    就期盼着帝姬能看见,从而在太子或者盛兴帝面前夸赞一句,从此平步青云。


    但是这样到底还是功利了些,大家都悄摸着做,像乔成济这般直接来露脸的,还从未有过。


    沈悠然不想鉴赏什么诗词,就她那点水准,别是耽误了人家才好。


    “那边的斗诗台还未散,公子的才华,不若登台让大家伙儿见识见识才好。”


    乔成济红着脸,说话依旧是吞吞吐吐的,“不、不是……我……”


    他旁边站着一个人,似乎是看不下去他这副扭捏作态,一把扯过他的信笺,就着皱巴的封口处三两下就拆开了。


    大声的朗诵在念到“朝朝皆为伊”的时候骤然停顿。


    周围的人开始了窃窃私语。


    “这好像是封情诗诶……”


    沈悠然虽然不爱听酸诗,但不代表她听不出来。


    周围人的目光看向她的时候,沈悠然只觉尴尬。


    “本宫……”她想不到什么好的说辞,只觉棘手。


    乔成济见自己的心事被公之于众,索性咬了咬牙,一鼓作气。


    “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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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成济,乃西院学子,倾慕帝姬良久,不敢奢求帝姬青睐,但求帝姬能明白在下的一番心意。”


    怪只怪平日里沈悠然贪玩不想让人跟着,身边竟连个拦人的护卫都没有。


    平日里大家倒是能念着沈悠然帝姬的身份对她报以尊敬。


    但此时,月色扰人,昏暗的灯光映照着让人只觉得多了几分醉意。


    少年站在花灯之下,捧着自己的一片赤忱心,同倾慕的女子告白。


    本就是慕少艾的年纪,对于情爱一事有一种天生的向往,就连课堂上夫子解析诗词里那些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都会带来隐秘的雀跃和心慌。


    现下亲临这种场面,哪怕告白的和被告白的都不是自己,也会觉得阵阵悸动。


    有人懊恼,有人羞怯,有人起哄。


    但沈悠然只觉得为难。


    她可是听说过,这些学子自尊心可重了,要是大庭广众之下被拒绝,也不知道会不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事。


    她有些犹豫,咬着下唇,看向乔成济的目光里好似有很多话要说。


    清风拂过,被扎成了莲花模样的花灯似乎也想要窥探一下这爱意,互相推搡着向前。


    烛光落在沈悠然脸侧,影影绰绰之间让这份犹豫有显得多了几分暧昧。


    沈煦站在台阶上,眼神冰冷,只一心想要让人将这叫做乔成济的学子好好打探一番。


    他倒想要看看,是什么人敢打他家昭懿的主意。


    严晟看着好友恨不得撸起袖子将那人打一顿的做派,到底还是存了些理智。


    既是沈煦的身份不合适,也是自己的身份不合适。


    他抬头看了眼一旁的刻漏。


    “殿下,此时天色已晚,若是再晚些宫门下了钥,怕是又要让宫人们折腾一番了。”


    沈煦顺着他的动作看了一眼,算了算回宫的车程。


    书院离得远,再加上今日人多,为了照顾沈悠然又是坐马车来的,太晚回去怕是会在门外耽搁太久。


    原是不着急的,但此刻沈煦只觉得该叫上沈悠然回宫了。


    如此碍眼的场面,反正他是不想留在这继续看了。


    他自诩虽然没有刑部那些大人们那般只一眼就能看得出对方是什么人的火眼金睛,但他直觉眼前的这个人并非表面透出来的那副纯良。


    眼前这个人若是真的心悦皎皎,是断然做不出这种大庭广众之下递情诗让皎皎被人当做戏看的事。


    而且最为重要的是,旁人不熟悉可能察觉不出,但作为亲哥哥,沈煦轻易就从沈悠然的眉眼里看出了她此时并非欣喜。


    沈悠然高兴的时候,其实是会眼尾向下,看起来总是让人想要忍不住妥协。


    她惯是喜欢在父皇和母后面前为自己争取一下无伤大雅的小利益,朝着沈煦炫耀的时候,又是另一幅得意模样。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轻咬着下唇有所顾虑。


    虽然不知道让沈悠然犹豫的原因,但他身为哥哥,总归是该替妹妹解围的。


    “昭懿,我们该走了。”他蓦然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