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鱼姐姐”
作品:《宋代第一航海家》 几个姑娘褪下木屐, 穿着白袜小步将被褥拍松软,又点起一盏昏黄封油灯。她们一起把顾季放在床褥上,又将他的扣子解开, 却突然感到冷风吹来——
关上的门又开了。
“我刚刚明明闭上了呀。”她小步向前走去, 却突然听到一阵渺茫的歌声……只觉得眼前一晕, 她便滑落在地上。
在失去意识的最后瞬间,她回头看,看到了倒在地上的同伴,还有角落里滑过的鱼尾巴。
一盏茶之后, 雷茨将几位姑娘扛出去。
他悄悄从屋后溜出,穿过回廊找一间没人的空屋子, 将她们全放进去, 接着才回到顾季的房间。
顾季的衣襟散落,鬓发凌乱。少年的脸颊上泛着酒后的潮红,但显然酒品不错,没有酒后闹事的习惯,只是抱着被子睡得香。
“顾季?”雷茨戳戳顾季的脸。
顾季梦中舔了舔嘴唇。
雷茨跪坐在他身边, 给顾季解衣服。
顾季在梦中感觉到有人摆弄他的四肢, 颇为不情愿的将自己团成一团:“别动。”
雷茨无动于衷,把顾季拽起来:“换衣服, 不然新衣服都要压皱了。”
顾季枕在雷茨的尾巴上,迷茫的眼睛睁开一条缝,单纯又懵懂。
他呆呆看着雷茨:“人鱼姐姐?”
雷茨解衣服的手一顿:“你说什么?”
殊不知, 雷茨以为顾季醒了, 但他还在梦中。
顾季抬眼,正好能看到雷茨修长的脖颈和绿宝石似的眼睛,在昏暗的灯光下雌雄莫辨。他的大脑已经乱做一团, 甚至忘了自己穿越的事,抓住雷茨的手:“我还能梦到人鱼姐姐么?”
作为一个大龄单身男青年,做一些有颜色的梦是很正常的事情。但顾季怎么也没想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梦到一个平安时代的小屋,自己还枕在人鱼御姐的大腿上。
好涩涩啊。
“嗯?”雷茨也发现有点不对劲。顾季看着他的目光就像是小馋猫一般,亮晶晶的眼睛分外诱人。
不过雷茨没明白其中深意,趁着顾季乖巧连忙把外袍脱下,只剩一件汗衫。这外袍可是云芳阁订做的,千万被压皱了。
他刚要把衣服放到别处,却感觉尾巴被禁锢住了。
低头一看,顾季藕似的小腿从被褥里伸出来,轻轻将他的尾尖夹在中间摇晃:“人鱼姐姐,你都把我衣服……”
顾季也没想明白,人鱼姐姐都扯他衣服了,怎么还没到下一步呢?
这个梦好怪啊。
他双腿夹住雷茨的鱼尾巴,努力翻了个身扑倒雷茨。
在顾季眼里,他便如饿虎扑食一般。但在雷茨眼中,就像是小猫翻了个身,还想把他压在身下。他双手将顾季接住,好像明白了什么,用最轻柔的声线道:“你想干什么?”
“当然是想和姐姐——”
衣服被随手扔到远处,顾季嫣红的嘴唇被柔软的唇舌堵上,汁水四溢,整个人被压进床褥之中。
人鱼姐姐好主动。顾季想到。
隔壁住的也是今日赴宴的客商,但显然已经进入正题,正在嘤嘤嘤嘤。伴随着这种声音,此时的气氛也变得旖旎起来。
接下来的事情,就多少有几分混乱和魔幻。
梦境的开头很美好,人鱼姐姐一双漂亮的眼睛好像含情一般,予求予舍任由他摸摸抱抱。甚至在人鱼姐姐的亲吻中,顾季就……
好丢人哦。
没关系,小顾可以再来——
等等,他好像感受到了什么不太对的东西。
先是熟悉的脂膏香味,接着身体某个隐秘的部位被触碰到。当他察觉到时,却看到人鱼姐姐的鳞片中,有什么粗粗的东西,正在尝试靠近自己……
!!怎么回事?
顾季最后的求生欲让他立即远离,他打了两个滚从人鱼姐姐的怀里要走。
夭寿啦,人鱼姐姐变人鱼哥哥了!
人鱼哥哥还想哔——
雷茨不敢置信的看着顾季。
往自己身上扑的时候明明怎么热情,怎么当他想去真正交尾的时候,躲得就那么快呢?
顾季躲在墙角,好像小鹌鹑一般瑟瑟发抖,活脱脱一副受害者的样子。雷茨向前挪去,顾季更表现出一副宁死不屈的架势,要坚决和暴力对抗到底。
雷茨的眸子越来越深,积聚着怒火。但他最终无话可说。毕竟他不能和现在的顾季讲道理,而如果他强行……他又没法和醒了的顾季讲道理。
人类太狡猾,可怜鱼鱼惨遭骗色。
雷茨怀着一肚子怨气,将顾季拖回被褥中间,又给他换上一身新衣服。顾季谨慎的目光盯着雷茨,生怕他做出什么不轨的举动。
雷茨磨牙。
“顾君?”正在此时,外面突然有声音转来。
听上去是上杉信。
顾季的目光好像清醒了一瞬,但又有点茫然。
“啊~啊~啊~”
雷茨面无表情的开口,生动演绎了一段刚刚听到的□□。娇滴滴的声音从房门传出去,让上杉信脸一红。
“打扰了。”他拱拱手赶紧离开。
顾季听到声音平息,人鱼姐姐也没什么其他的举动,终于支撑不住酒力睡了过去。雷茨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在床边停顿了一会儿。
最终伸手掖好被角,转身出门。
庭院后的回廊。
王通已经走了五六圈,时不时发出一声叹息。
为了不能对不起妻子的坚定信念,王通把所有侍女都拒之门外。当然侍女们对大腹便便的他也没什么兴趣,服侍他躺下就离开了。
但王通却睡不着了。
他并不像顾季一样酒量浅,喝了点酒反而精神更加兴奋。躺在被褥中,听着隔壁咿咿呀呀的声响,只觉得心中越来越烦闷。
这种垃圾隔音,怎么睡觉嘛。
他想出去透透气,但又不想回到庭院,毕竟那里还有不少人在喝酒。于是只好来到房后的回廊处。这间宅子依山而建,回廊外就是连绵的山色,在深夜里黑压压的一片。
衬得灯光都好像鬼火一般。
再加上耳边偶尔响起的乌鸦叫声,和青蛙的鸣叫,和远处听不懂的语言,让人不禁响起鬼怪故事中的场景,怪吓人的。
王通暗骂一声,准备回屋。但这时才发现已经走到回廊深处,找不见自己的屋子了。
也罢,反正屋子多,随便找空的过夜就行。
带着这种想法,王通悄悄推开一间没有声响和灯光的屋门。他看进去,顺着清冽的月光——
四五个年轻女子白面红唇,乱七八糟的躺在地上,肢体互相堆叠,还呲着黑色的牙齿。那涂满铅粉的脸在月光下好像恶鬼一般,又好像是什么凶案现场。
定睛一看,这不正是服侍顾季的那几位么?
“啊啊啊!”王通吓得尖叫。
“发生了什么?”一句日语。
此时上杉信刚刚从顾季的门口离开,听到此处有叫声,便急忙转过来看。他从回廊中间斜插过来,几乎当即就出现在王通的面前。
王通本以为有人来救他,充满希望的回头,却正好看到上杉信逆光的影子。
一个熟悉的男人站在那里。
在昏暗的月色和油灯中,上杉信着紧身黑衣,与已逝的海盗贼首简直有八成相似。王通只感到浑身冰凉,差点魂飞天外。
今晚,这是鬼魂都要找他偿命么?
“不不不,别来找我!”王通吓得后退两步:“不是我杀的你,我也不知道你为什么死,不是我杀的你!”
喘息声在寂静的夜里分外清晰。
“在说什么?”上杉信皱眉上前一步,灯光中露出他的脸。
王通还在喘气,看到他的脸愣了一下,半晌才尬笑:“看,看错了,只是像一位故人和您像……”
上杉信眸光沉重,突然好想想到什么:“你说的不会是我兄长吧?”
“不是!不是!”王通连忙道。
但这种激烈的反应显然触动了上杉信敏感的神经。他一手提起王通的衣领,怒目而视:“我兄长到底是怎么死的?”
“我不知道。”王通显然意识到了自己的愚蠢,:“您在说什么,我哪见过您兄长哪。”
上杉信盯着王通看了一会儿,好像要抽刀将他砍了一般。他最终慢慢道:“去找公子问问,就知道了。”
随即他捂住王通的嘴,在深夜里将其拖行。王通尝试挣扎,却被一把刀横在脖子上。
万籁俱寂中,上杉信又路过顾季的门口。王通闻道熟悉的香膏味道,悄悄扔下怀里的洋娃娃。
庭院堂屋。
几盏油灯将室内找的如同白昼一般,是这深夜里最亮堂的地方。源公子坐在屏风前的垫子上,与一位老者对酌。侍女们站在身后,面前则是一对衣着普通的母子。
而在窗外的阴影中,站着一只百无聊赖的隐身人鱼。
“秋姬,孩子都这么大了啊。”源公子饮下一杯酒,明亮的眼睛和睫毛在烛光下亮晶晶的:“想想距离王君第一次来,也已经过了很久呢。”
名叫秋姬的貌美女子搂紧怀里的孩子:“是,公子。”
“我今天叫你来,是要告诉你,王君已经遭遇不测了。”源公子把酒杯放下,清纯的少年面孔上闪过一丝莫测的情绪:“很遗憾,还没完成我要他做的事就葬身鱼腹。今晚回抬来一箱金子,本是要付给王君的,现在也没人收了。”
“源公子!”秋姬一惊,悲怆而茫然。
“王君已逝。那么,你们母子打算怎样呢?”源公子问道。
秋姬好像明白了什么,拉住孩子抬头看着他。
“真可怜。”源公子站起来,走到母子二人身边,修长的手指摸了摸孩子稚嫩的脸蛋。
“和父亲还有几分像呢,要不然也追随父亲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