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安,安纳托利亚!
作品:《宋代第一航海家》 顾季心绪流转, 愈发惊疑不定。他装出懵懂好奇:“在打仗?为什么?”
阿塔纳修斯简单讲了遍远征西西里的前因后果。
与顾季所知的历史毫无差别。
“那为什么打了这么久?”
“我也不知道。”阿塔纳修斯尴尬道:“去年到了西西里一趟,听说还在打仗,我就跑了。”
他只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建筑师, 真不关心这些。
阿塔纳修斯没理由骗他。顾季心中微沉, 却只是点了点头, 没再多问。
他们共同用了晚餐,顾季便回到旅店。雷茨阴魂不散的跟在身后,眸中的委屈显现出,他显然还没忘记“洗澡”的事。
顾季却一心扑在西西里岛, 丝毫没注意雷茨的情绪。
是什么扇动了蝴蝶的翅膀,更改了历史的进程?
不会是他。他从未插足过……
难道还有其他穿越者?
顾季被惊出一身冷汗。
但他又觉得这个想法不切实际。
如果真的还有人穿越, 怎么可能只闹出来这么点动静?
那么, 难道是塞奥法诺?
可即使他不穿越,塞奥法诺也真实存在。
等等。
顾季突然想到,他是干预过罗马帝国的——一年前,他从日本把秋姬送来了。
塞奥法诺东行,至少表面上的原因, 就在于“因见到秋姬而好奇东方世界”。
条条线索越捋越乱, 顾季只得暂时放弃思考。他在床上打了个滚,窗外冷清的月光肆无忌惮的洒进来, 照亮床边雷茨幽怨的脸。
糟糕,忘了鱼鱼。
顾季伸手去拉他,声音软软的:“赶紧睡觉, 明天带你去集市上逛逛好不好?”
“你别装。”雷茨委屈:“这次和别人出去洗澡, 下次是不是要和别人哔——?”
顾季:??
他麻了。
顾季深吸一口气:“我保证,之后绝对不再与人类、类人生物坦诚相见,好不好?”
雷茨勉强满意。
他道:“那你过来。”
顾季不知所以的挪过去。
“嗷!”
瞬间, 顾季被雷茨死死压在床上,胸前的衣衫被扯开,看得一清二楚。他立刻挣扎起来,但不论四肢如何挣动,胸口都被压在床上动弹不得。
“你干什么?”他警惕道。
雷茨不言,拔下尾巴上最锋利的鳞片,尖角上还沾着隐隐的鲜血。他抬手,小心翼翼的在顾季胸口刺下去。
“嘶——”
微微的疼痛和麻痒感在胸口弥漫,鱼鱼就像是给他刺青般,在胸前细细密密的点画。
“雷!茨!”
顾季几乎被胸前的触感逼疯了,拼命地蹬着两腿踹他。就在他马上要受不住的时候,鱼鱼终于放开了胸口,抓住顾季的腿,如咸鱼翻身般将他翻了个面。
??
顾季来不及思考,赶紧看雷茨的杰作:两只跳跃的暗红色小鱼,尾巴微微翘起。
顾季头脑一热,连忙将灯烛拿来,仔细观看雷茨的杰作。
却不想,正好身后被雷茨偷袭。
当他察觉到的时候已经太晚了,即使拼尽全力想把自己拯救出去,但雷茨的力量绝不是他能撼动的,他的身后被牢牢拿捏住了。
“住手——”顾季想到雷茨正在干什么,心中的羞耻就一阵一阵向上涌。他愈发猛烈的挣扎起来,可惜这些在雷茨眼中毫无威慑力。
直到鱼鱼全部刺完,才将他放开。
顾季恶狠狠的瞪了鱼鱼一眼,赶紧去找镜子。
身后左右都被纹上了鱼鳞,红色浓郁深沉。甚至还写着雷茨的签名:Rex。
宣誓主权。
没想到····大艺术家鱼鱼还会搞刺绣呢!
恨得牙根痒痒,顾季质问道:“这是什么?”
雷茨神秘道:“魔法。”
他趴在顾季耳边,带着羞涩恶名,恶魔低语:“只要你不露出来,不被别人看到,就会无事发生。”
“但是只要你脱了,别人看了、碰了····”雷茨咬着他的耳朵:“这些痕迹就会消失,我就会知道,你对我有多么不忠诚。”
!!
这不就是守节的痣吗?
雷茨补充道:“别担心,适当的时候,我会把这些洗去的。”
顾季心中羞愤难当,恨不得再拿剑指着雷茨。但是他还没下床,就感受到臀尖上尚未消散的麻软,倒在床上。
垃圾鱼鱼!
雷茨扔掉鳞片,满意的将顾季揽在怀中,卷住被单:"好啦,睡觉吧。"
第二天早上,顾季浑身依然充满低气压。
不过经过整晚的思考,他倒是也想通了些。自己不过问雷茨直接去浴池,雷茨感到不安全也是很正常的。鱼鱼虽然给他纹了守节之物···但是自己只要不脱衣服,别人也看不见。
顾季说服自己:就这样吧。
和类人生物生活,总要多包涵的。
因此,虽然顾季周身弥漫着低气压,但还是根据承诺带鱼鱼去了市场。
耶路撒冷盛产葡萄干。嗜甜的雷茨好像找到了蜂巢的狗熊,要不是顾季阻拦,他能把一整车的葡萄干全部搬回去。
几人又在耶路撒冷修整一天,等到太阳再次升起的时候,他们来到耶路撒冷城门外,见到了阿塔纳修斯找来的引路人。
此人大概三十余岁,名叫彼得,是安纳托利亚人。他是修筑教堂的工人中,最熟悉地图的。
他身着白色长袍,棕色的眼睛和头发,脸庞被晒得微微发红。
与阿塔纳修斯道别,顾季踏上了往北的旅途。
一晃就是半个月,他们终于快穿过了广袤的安纳托利亚地区。
安纳托利亚虽然是拜占庭帝国的领土,但帝国的世纪控制权并不强,随着皇帝的政策而变化剧烈。安纳托利亚与中国存在的问题类似:在农业区中,地主豪强大规模的土地兼并日益挤压小农的生存空间。与日俱增的压迫引发民间的不满,并对拜占庭的公民兵造成巨大打击。
曾经君士坦丁堡对安纳托利亚的土地问题做出过严格的限制,但在天高皇帝远的情况下日渐松弛。巴西尔二世时期曾对安纳托利亚地区进行整顿,但随着君士坦丁八世执政,政策极大宽限,地主豪强们又重新富裕起来。
彼得给了顾季两个选项。要么选择尽可能多的走陆路,减少在海里挂掉的可能。要么在进入拜占庭国境之后,直接横穿陆地到达海岸线,在地中海上扬帆起航,直达希腊。
原本彼得很有信心,顾季必然会选择第一条路。
可顾季几乎毫不犹豫的选择了第二条。
原因有二,首先他要尽可能快。毕竟现在都快十一月,米哈伊尔四世的生命已经陷入倒计时。
其次,他想尽早收到索菲娅的传信。
于是彼得带着他们来到海岸附近,借宿在一座庄园中。等待船只准备好,他们就可以扬帆起航。
庄园的主人,就是安纳托利亚的土财主。这些人急于讨好君士坦丁堡,听说顾季是贵客,忙不迭扫榻相迎。
顾季走进庄园到达房间,一路上惊讶的嘴巴就没合上过。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果然还是要打地主!
农庄里的贫穷和残破不必提,但是进入宅子之后····这也太金碧辉煌了吧!
干干净净的地板,琳琅满目的工艺品。昂贵的挂毯和金银器装点着角落和墙壁,隐约散发出阵阵芳香。被单崭新整洁,房间宽敞明亮,甚至还配备了古罗马风格的浴缸。从窗户外看过去,廊柱、花丛、喷泉交相辉映,堪称芭比的梦幻城堡。
当顾季舒舒服服的泡在浴缸中,雷茨跪在旁边为他披上浴巾时·····
回想起耶路撒冷的脏乱差,简直恍如隔世。
这恐怕是在中世纪西方,最好的卫生条件之一了。
“下去吃饭。”塞奥法诺敲敲房门,打断顾季的思绪。
“就来。”顾季从浴缸中走出,踏在铺好的浴巾上。雷茨拿起银质的水壶,将顾季身上沾着的香料冲洗干净。
今日他们刚刚感到庄园,庄园的主人就表示要办一场宴会为他们接风洗尘。
楼下的厨房忙碌了整个下午,等贵客顾季来就能开宴。
顾季等待雷茨帮他擦干水珠,无聊的低头看向胸前。
鱼鱼留下的印记依然在,但好像····没那么红了?
顾季摸了摸。
没有掉色。
也许是记错了。反正他这些天风餐露宿,那片皮肤连露出来的机会都没有。
将鱼鱼悄悄摸上来的爪子拍下去,顾季穿戴整齐,带着雷茨赴宴。
明亮宽敞的厅堂中,几张被鲜花绿叶装点的长桌围成圈。烤鸡、羊羔、乳猪散发出诱人的色泽与香气,塞满馅料的肚子鼓鼓的。顾季叫不上名字的植物被做成各种样式,散发隐约的甜味。不限量的美酒盛在金壶中,厨房中还在忙碌,许多美食蓄势待发,十几名侍女穿梭在侧。
——与耶路撒冷的干面包、咸鱼形成了鲜明儿惨烈的对比。
顾季在心中再次为阿塔纳修斯点蜡。
主人热情洋溢的邀请顾季坐在身旁。
顾季小声对雷茨道:“那你自己坐?”
鱼鱼不敢置信。
好似看出两人的纠结,主人大步走过来:“不妨事不妨事,请一起来。”
他高大肥胖的身躯如一堵小山,热络熟练的将顾季挽起,连同雷茨一起摁在身旁。
丝毫看不出一丝陌生和尴尬。
顾季靠带软垫的椅子上,和面前的烤猪眼对眼。
他还没动刀叉,主人就帮他切了最肥美的下来,还顺便斟满了酒。
顾季笑着道谢,同时心中疑惑。
他们只不过是过路的借宿者,主人为何如此友善?
不像是热情好客,倒像是····有求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