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季的时尚新衣
作品:《宋代第一航海家》 莫里斯推得很重, 几乎让瘦小的妇人直接倒在椅子上。看着掩面哭泣的伴侣,莫里斯只感到一阵阵心烦。
他虽然没见过伤了大儿子的那只野猫,不过用脚指头想也知道, 肯定和顾季的猫没关系。
不然早就有仆人来通知了。现在大二儿子废掉就够令人担心, 何苦再去得罪顾季?
夫人名叫玛利亚。她低声垂泣, 哭着盯了顾季几秒,无视丈夫的要求,转身对莫里斯说了什么。
莫里斯听罢,点点头:“去吧。”
玛利亚又含恨看了顾季一眼, 转身和医生吩咐几句。
顾季莫名其妙。
雷茨听力更好,在他耳边悄悄道:“医生说, 她的好大儿可能要救不过来了, 问问要不要用你给的药试试。”
真可怜。
顾季在心中为大少爷点蜡:在现代,某根东西断了还能接回去;不过再死亡率奇高的中古,人说不定就可以跟着断掉的东西一起去了。
失血过多、炎症感染····都是能要人命的。
顾季刚刚想安慰夫妇几句,就听到旁边的曼努埃尔煽风点火:“继母别难过,虽然哥哥怕是不能完好如初了, 但说不定还能捡回一条命来。您还有半个儿子呢。”
玛利亚差点被气晕。
莫里斯厉声道:“曼努埃尔!”
曼努埃尔慢悠悠的顶回去:“怎么, 我说她两句就不愿意了?”
“刚才他诬陷我和顾大人害她儿子,这事可还没说清楚。”
他如今有恃无恐。
莫里斯三个儿子之中, 完好无损的儿子就剩自己一个了。除非莫里斯想让侄子外甥做继承人。
玛利亚双眼中燃起愤恨,拒绝道歉。
雷茨的长剑轻飘飘的出鞘,还没挽个剑花就让顾季摁了下去。
最近他正在学习系统中兑换的“五年剑法三年速成”, 有事没事就喜欢拔剑吓唬人。
莫里斯看到雷茨的剑光, 眼眸中愈发凝重。
虽然他猜到,顾季和雷茨八成是来凑热闹的。不过好歹来真诚慰问,还送难得一见的伤药, 不能再让人家再被诬陷。
更何况他也觉得此事古怪。
“把当时看到猫的仆人都叫来。”莫里斯沉声道。
这就是要对簿公堂。
顾季不紧不慢的坐在屋中,看着三名仆人被带入起居室。其中一人是侍候大少爷穿衣的男仆,剩下两名女仆则守在门外。他们是唯三清晰看到猫咪的人。
曼努埃尔道:“今早伤了大哥的猫到底长什么样子?你们如实说来。”
顾季心中充满紧张和期待。
仆人向前一步,答道:“是白雪。”
女仆们点点头表示认同:“确实是一只白色长毛猫。”
在场几人神色各异。
玛利亚不敢置信的张大嘴,曼努埃尔带着隐隐的恨意,莫里斯则好像在沉思什么。
顾季和雷茨对视一眼,在彼此眼中看到了满满的迷茫。
雷茨听着走廊外仆人的闲言碎语,和顾季大致讲了讲是怎么回事。
白雪,是先夫人养大的长毛白猫。性格温顺外表漂亮,尤其得女主人的喜欢。
先夫人逝世后,白雪就交给曼努埃尔养。他也不失为个优秀的铲屎官,将猫咪养的油光水滑。只是白雪总与玛利亚不对付,闲来无事就去挑衅新的女主人,包括但不限于在地毯上撒尿,挠烂她的新袍子,踩脏被褥·····这年头也没有锁门封窗一说,猫咪都是半放养状态,管也没得管。
一年前的一天,曼努埃尔不在家。白雪把玛利亚的手臂划破了,大少爷看到母亲受伤,越发忍不了这只猫,将它毒打一顿扔去了庄子外。
从此再没人见过白雪。
曼努埃尔冷笑一声:“还用问?它回来报仇了。”
玛利亚不敢置信。
她站起身,当场掀开面纱质问仆人:“不可能!你刚刚还和我说是季的猫!”
??
顾季莫名躺枪。
仆人惊慌失措:“夫人,我发誓我没说过!”
“他刚刚受伤的时候,你说你看的清清楚楚的,就是顾季的猫做的···”
她当时还不知道儿子已经全废了,特地找安静的地方问仆人,就怕被别人听到儿子的隐私。
泪水从眼眶中能涌出来。
“明明已经有人去追猫了,贝斯特就好端端在卧室躺着,怎么可能是它?”雷茨道。
“你是栽赃顾大人不成,又把责任往其他人头上推吧?”曼努埃尔厉声反驳。
玛利亚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
她往下一倒,就瘫软在椅子上。
旁观已久的莫里斯终于说话了。
他好像苍老了几岁,声音中带着威严:“给顾大人道歉。”
玛利亚终于不情不愿的道歉了。
莫里斯轻轻叹口气道:“妻子不知礼数,明日我必以重礼相赔。”
摆摆手,顾季决定将他们的家事交给自己处理,转身带着雷茨离开了。当他出门的时候,正见到曼努埃尔志得意满的表情,还冲他比了个胜利的手势。
回到卧室中,顾季把自己扔在松软的大床上陷入沉思。
他总觉得好像哪里不太对。
刚刚虽然证明他是无辜的,但当顾季回忆每个细节····四处都充满了怪诞。
为什么仆人会对玛利亚撒谎?为什么曼努埃尔看起来一点都不惊讶?他不光改了平日里的笨嘴拙舌,而且好像是胜券在握。
更令他疑惑的,是玛利亚母子。
按照顾季的想象,能在这个情妇和私生子纵横的年代成功扶正,玛利亚必然会是个狠角色。但是现在看来,不仅她儿子畏畏缩缩的,她也只不过是个平平无奇之人罢了,看不出哪里胆识过人。
虽说曼努埃尔是单纯了点,但也不至于比不上玛利亚母子呀?
莫里斯是个聪明人,为什么非要让两个儿子互相争斗?
难道是为了和玛利亚的爱情···说实话,顾季可没看到他们之间有什么感情。
“贝斯特?”顾季高声呼唤。
雷茨提着贝斯特进来,把他扔到床上丢给顾季。
鱼鱼手中拿着件刚刚绣好的长袍。赤红色缎子般的丝绸打底。用金线绣出流淌般的日月星辰。大大小小的珍珠点缀在上面,长度刚好到达穿着者的脚踝。罗马长袍的宽松样式,丝绸的轻薄中又蕴含着华贵。
“给你做的,好不好看?”鱼鱼探头。
“好看···”顾季敷衍的将贝斯特接过来,随意抬头:“等等——”
“这不是给,赵祯打包给女皇的礼物吗?”
如此清透艳丽的丝绸,可是宫中的贡品。
雷茨眨眨眼:“你放心,我重新挪动了位置,箱子里看上去依然很满。”
顾季要吐血了。
他很怀疑,在鱼鱼的监守自盗下,那几箱子礼物还剩多少。
他将袍子拿过来,比划比划:“你再做一身···不,两身一样的。”
佐伊和狄奥多拉,一人一件。
雷茨:“我是特地给你做的——”
顾季幽深的眼神让鱼鱼不敢说话了。
“好吧。”雷茨勉强道:“不过你先试试这一条,没问题的话今晚就穿给我看。我听曼努埃尔说,他家还许多好料子,让我随便挑。”
顾季根本没在乎雷茨的前半句,只是嘱咐道:“····别把他挑破产。”
鱼鱼的消费能力,恐怖如斯。
雷茨乖乖点头离开。
把雷茨打发走,顾季凝眸躺在床上,将妄图逃跑的贝斯特提过来。
“是不是你干的?”顾季冷冷问。
贝斯特挣扎,点点头。
顾季早有此猜测。但只要贝斯特没被发现,就不算闯祸。
毕竟他控制不了一只成年猫妖的行为。
“曼努埃尔让你干的?”
贝斯特:“是。”
“还有谁?”
“塞奥法诺。”
“他不让我告诉你。如果我不说,他会给我捞十条肥美的大鱼吃。”
“你伪装成了白雪?”
“是。昨晚曼努埃尔出的主意,他说这样能混进去。今早动完手我就跑了,他们还以为我逃到庄子外面去了。”
贝斯特都能修炼成人形,变化样貌也不稀奇。顾季接着问:“那真的白雪在哪?”
“它当时被打的奄奄一息,第二天就死了。我出去玩时找到了骸骨。”
贝斯特如同竹筒倒豆子,将所知道的事说了个一干二净。
只可惜塞奥法诺还以为能够利诱贝斯特——但小猫咪心里只有主人,才不要帮坏心眼的鱼。
‘
“不错。”顾季给他顺顺毛:“去玩吧,我让雷茨给你抓二十条鱼。”
贝斯特也蹦蹦跳跳的离开。顾季深呼吸,回忆起所有事情经过,终于窥见端倪。
这不像是一场突发事故,也不像是一场争吵····倒像是排演好的话剧。
塞奥法诺、贝斯特与曼努埃尔制定了计划。
贝斯特假扮成“白雪”,造成野猫伤人的假象,废掉曼努埃尔的大哥;
曼努埃尔买通仆人,让玛利亚误以为顾季的猫伤人,向顾季发难;
等到吵起来的时候,仆人当场翻供。
为了表达歉意,莫里斯必然要给顾季一笔赔偿。
如果按照得利关系来算:
曼努埃尔获得继承权,玛利亚母子彻底被打压,他万分感激塞奥法诺。
塞奥法诺作为出谋划策者,必然获得一大笔报酬。
因此,小紫鱼不仅捞了钱,还将单纯的曼努埃尔纳入自己的关系网,笼络了贝斯特的整个家族。
对于顾季来说,同样不亏。
单纯的曼努埃尔恐怕并不知道顾季不知情,还以为顾季也参与此事,必然对他好感倍增。
所以顾季不仅收获了曼努埃尔的好感、一大笔精神损失费·····还有完美无瑕的好名声。
毕竟顾季是平白被冤枉的那个。
塞奥法诺····
顾季掐了掐人中。
这是他心血来潮想的主意,还是早就计划好的?
罢了,反正明日就要启程。
顾季打算美美的睡个午觉,却不想醒来时已经天光溅暗。
他伸手摸了摸,正好摸到雷茨送过来的袍子。
自己好像承诺过试试,晚上穿?
顾季迷迷糊糊的甩甩头,抓起袍子,却抓漏了什么。
??
急忙把袍子反过来,顾季大惊失色。
为什么胸口有两个开口的洞?
岂不是····能看到哔——